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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策 雁仲 2242 字 2023-10-11

梁牧冷笑道:“丈夫从军五年,你生了个儿子两岁了是么”

“对就是这样”欢庆双掌一拍,“记性不错嘛”

“那么你儿子叫哪吒吗”

“”

这个人是战不过的。

屋顶观月带给欢庆的惨痛认识,大概就是刷新了对梁牧的认知。从前只觉得这个人就是只骚狐狸,吃肉不吐骨头的角色,现在想想这个人应该不只是一只狐狸,也许他还是一只“草泥马”。

第二天一早,修衣提着药箱站在门口,“吕姑娘。”

“谁”

“在下修衣。”

“哦,吕姑娘不在。”

“”修衣紧了紧握药箱的手,“劳烦吕姑娘开下门。”

“都说了吕姑娘不在了”

“那庆姑娘可在屋里”

“啊,庆姑娘啊,也许不在你再想想,还有谁”

门外的人一脸无奈,认命道:“庆哥儿,劳烦开门。”

门吱拉一声就开了,欢庆披散着一头长发,脂粉未施,一身柔黄长裙,眼神清亮地站在面前,“早说不就完了,非得浪费口水。”

“口水”

“就是嘴巴里的水啊,你们叫它什么”

修衣解释道:“你说的是金津玉液,乃津液。津液是人之精气所化,十分珍贵,有濡润孔窍、滋养五脏的奇效,也可延年益寿。”

“修衣啊,你祖籍是南方的罢”

“姑娘何出此问在下祖籍确是岭山以南。”

“津和精是有区别的,你懂吗”

“不知姑娘说的是甚么字,字不同,自然是有区别的。”

“有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叫做后鼻音。”

“那是何物”

“你懂不了的,太高深了。”欢庆摇了摇头,“算了,停止再说这件事。你大早上找我做什么”

“我带了一些药草来,你这心痛病多日不见好转,不如让小圆服侍你泡药草浴,许是能见效。”

“万一不见效呢”

修衣认真道:“这些药草是我这些天认真挑选过的,其中几味我用了古法将药材做了精细秘制。你身上这病症,发作起来并没有规矩可循,我也不甚清楚如何能够根治,但这些草药材于你是不会有害的。在下劝姑娘,不妨试试。”

欢庆微愣。

“好。你把药材留下罢,今日晚些我让小圆帮我一下,泡一泡澡也是不错的。”

修衣从药箱里拿出五包药材,放到桌上,“我在每一副上面写了泡浴的最佳时辰,你按着时辰走,不同时候这些草药材起效也有所不同。”

欢庆点了点头。

“泡浴时候若是出了症状,你让小圆将这些症状记下来,告知与我。若是有晕厥,千万记得及时从浴桶里出来,不要硬撑。”

修衣嘱咐道,“泡浴的木桶,梁牧已经差人给你做好了,用的是云杉木,用药草熏制了,对你有好处。”

欢庆难得安静地送走了修衣,心有所思地看着他走开的背影。

许久,她低下头,轻轻一笑。

晚上,欢庆没有吃饭,依着修衣写的泡浴时辰,让小圆提前煮了沸水。修衣走后没有多久,樊余就将那个用药草熏制过的木桶给送来了,往屋里一放,整个空间一下子就显得十分拥挤了。

“庆哥儿,再有一会就可以进去了。”小圆挽起袖子,试了试水温,“修衣公子说了,最好在水热着的时候泡浴。”

“嗯,过会我就进去。”欢庆只穿了一身亵衣,坐在桌边,看着小圆尽心尽力的样子,“小圆,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庆哥儿呀。”小圆道,“怎的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是你们二爷路上捡来的,你不问问我从哪来,我是谁,便对我这么好么”

小圆笑嘻嘻地回过头来,“二爷吩咐小圆做什么小圆就做什么,是二爷让小圆照顾庆哥儿呀,庆哥儿人也好,小圆愿意跟在你身边。”

欢庆看着她笑,“你有家人吗”

“小圆是孤儿,是二爷收留小圆的。”说到这个,她的目光平添了一丝落寞,“小圆从小就在二爷身边伺候了,山庄里的仆人都是我的亲人。”

“那加我一个行不行”

小圆眼睛一亮,“当然行啦小圆巴不得呢”

欢庆看着她暖融融的笑容,觉得心头也是暖融融的,第一次,她在这个生产力低下、抬头低头所见都是陌生人的时代,感觉到一种悠远流长的温暖。她蓦地想起前一晚坐在屋顶上的光景,梁牧与她说话的语气,继而她又念及了修衣仿佛在不知觉中,对这个山庄要无端生出一股“家”的错觉了。

“庆哥儿,这水差不多了,你进去泡浴罢。”

“嗯,你去休息会吧。”

“修衣公子说了,要我看着你呢。”

“有事我会喊你的,你先去厨房柳师傅那弄点吃的,回头再过来。这么一会,我出不了什么事情。”

小圆想了想,同意了,又好生嘱咐了她,才出了门。

欢庆脱了衣服,在浴桶里坐下来,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像是那种酝酿多年的酒香一般,醇而厚的感觉,伴随着浴桶散发出的丝丝木质清香,十分宜人。有些享受地闭上双眼,把头靠在浴桶边缘,这浴桶做得很精致,有一块磨得特别圆润舒服的凹槽,大约就是用来靠头的,梁牧想得倒是周全。

屋里热气袅袅,从浴桶里悠悠升起。

困意渐渐袭来。

她在朦胧中仿佛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身段并不显婀娜,神情憔悴,一脸怨恨向她走来。

“不甘啊,我不甘啊”

女人声嘶力竭地朝她吼着,声音却像是被包裹在了棉花里,漏出的那几丝因着经过了绒绒的棉团,竟现出一股柔和的意味来。她的声嘶力竭配着扭曲的五官与嘴角的血,与她毫无穿透力的声音显出一种滑稽的对照感。

“我不甘啊”

女人吼着,一边吼着又一边远去了。

那雾袅袅的湿气里又出现一个女人,与方才声嘶力竭吼叫的是同一个,却没有那般凄厉的形容。一身布衣,一块破旧的头巾裹着蓬松而干燥的一头青丝,腰间系着仿佛永恒的一大块围布,上面沾满了污渍。

在雾气里,她始终一个人默然地在干活。

那是一处十分寻常的人家,一个破败得几乎空无一物的院子,几间破茅草房子,牲口厩与厨房几乎相邻,只隔了一间放柴草的小房,柴草寥寥,多是些干杂草与秸秆,少见木头。一个可爱的孩童坐在院里的空地上,兀自玩着泥巴。

不一会,从一间破茅草房里走出一个形容刻薄的女人,听不清她说的什么话,只能望见她不断翻动的上下唇,快速地一张一合、一张一合,时不时翻一下白眼,又时不时伸出手指指着那默然干活的女人,又瞪眼睛又插腰。

干活的女人一脸逆来顺受的憔悴模样,将那刻薄女人的指摘一滴不剩地给接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听着,待她进了门又陀螺似的转起来,继续干活。

雾气在这时突然又浓了,变成茫茫然的样子,像是一只巨大的画笔沾着白色颜料狠狠一涂,画面又成了一处宫殿,并不十分宏伟却可以判断是一处王宫的殿堂。

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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