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妡姬从欢庆处回来后,脸上却只能剩下一个大写的“懵”,连一向看起来非常镇定的芝姑姑也十分茫然。
她原本以为曹云婵不过是欲擒故纵,也无非是想引起宋王的兴趣,可今日里那什么大当家的都出现了,宋王决计不是这样大度的人。那便是说,她确实不是曹云婵,她曾说自己叫什么来着
妡姬想了想,欢庆
姑且就是欢庆吧。既然这劳什子的欢庆并不是曹云婵,那她安的什么心要来栎城王宫又为何要与张景乐这般交好张景乐在短短几天内就被宋王立为太子,毫无预兆,连她也被吓了一跳,这件事与那欢庆到底有何联系
想不明白了。
“芝姑姑,你说她到底是什么人”
“奴婢以为,她或许是大夫人的内亲”
“哦所以她是来帮,帮那个女人复仇的”
“否则,现在的太子又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芝姑姑这么一想,就觉得通了,又恢复了之前的镇静,“可惜她有那什么大当家,奴婢瞧着他们二人许是夫妻了,定然无法一直在王宫里,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夏侯妡姬笑了笑,“芝姑姑说的是。”
翌日,欢庆醒得很晚。
有梁牧在身边,总是觉得特别安心,一安心就睡得安稳。接近日上三竿了,她还沉沉闭着眼,嘴角有浅浅的上扬,仿佛是梦到了美好的事情。
梁牧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对门喊道:“进来吧,轻一些。”
门口的侍女等了快一个上午也没见屋里头有动静,又不敢怠慢宋王交待过的事情,只得干巴巴等着,如今梁牧这一句话可算是解救了。
“去取些米粥来。”
“是,公子。”侍女轻声应了,又道:“一个多时辰前,夏侯夫人来过了。是否等吕小姐醒了后,跟夫人说一声,前去”
“除了米粥的事之外,别的任何事都不必管。”
侍女一愣,还是依言退下了。
心中着实觉得这一对人奇奇怪怪,且不说这个行为诡异的吕小姐,平日里说话做事总是没有什么章法,也不大喜欢人伺候她,又是来去无踪,院子里总也找不到人。这过了这些日子,又来了一个差不多奇怪的公子,除了长相俊俏之外,看不出任何别的,昨日才来,说不上几句话便睡在这屋里了,也不怕人说闲话
梁牧见侍女走远了,单手撑着脑袋,侧躺着看欢庆。
他笑容淡淡,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还睡着的人。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睡着的某人稍稍动了动眼珠子。
又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睡着的某人眼珠子转了几圈,轻微地别过头。
又一炷香
她终于忍不住嘻嘻笑着扑到了梁牧怀里,“你故意的”
“醒了还装睡,不饿么”他抱住她。
“好久没这么好好睡一觉了,睡饱了不饿”
“起来吧,梳洗一下,该吃东西了。”
欢庆听话地起床,洗了脸又漱口,看着梁牧习以为常地把侍女端来的米粥放到桌上,给她盛好一碗,又给自己盛好一碗。恍然觉得这是他做了许久的事情似的,他们好像在一起很久很久,可真要扳指细算时间,也不过是这两年。
平静而恬淡的生活里,夹着惊涛骇浪,却依然云淡风轻地过着每一天。
她突地想起苦役营里那个说还不知道该怎么救她的梁牧,一身的邋里邋遢,她那时是觉得都是因为她,他才会那样狼狈的。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不过穿得邋遢罢了,脸上的表情眼里的心情,跟如今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嗯,这气场甚合她心。
欢庆满意地笑了,走到梁牧身边踮起脚吧唧亲了他一口,开心笑着坐下了,“牧爷辛苦了”
她一向这样心血来潮。
惊了个站在一旁的侍女,梁牧坦然地也坐下,“别喝快了,到时又积食闹腾。”
侍女心情复杂地在旁边看着这一对人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两个人话不算多,但你来我往得莫名让人觉得十分和谐。吃完后,又相携出去逛花园,丝毫没有将她说的“夏侯夫人来过”这件事放在心上。
哦,那位公子压根就没提起这事。
欢庆挽着梁牧走在后花园,觉得这后花园的景色跟以往也不大一样了,特别好看。
“牧爷,小方小圆呢你把她们放哪儿了”
“都在山庄了,就等着你回去。”
“那樊爷这回没跟着你来啊”
“来了,在驿馆。”
“你不给他说说,你昨晚没回去么”
梁牧笑笑:“这点眼力劲,樊爷该是有的。”
“什么眼力劲啊,昨天我们俩是清白的”欢庆脸红红的,掷地有声道:“就是盖被子纯聊天,什么都没做”
梁牧扶着她的腰,“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待你病好,便如你所愿,做点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欢庆跳起来,“你别自己想做点什么,非赖在我身上,好像是我求你似的”
他笑得奸诈,“好,那就是我想做什么。”
“干嘛承认这么快,逗两句嘴都逗不起来”欢庆嘟着嘴。
“该治治你了,我可不想以后我的孩子都跟着你一个德行。”梁牧轻轻一敲她的头,“也得有个沉静点的老大,好管得住小的。”
“你当我是猪吗能生那么多还大的小的,想得可真远”
“也是,若是多生孩子,苦的是我。”
“什么多生孩子苦的是你”欢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孩子从你肚子里出来么什么叫苦的是你”
梁牧坦然道:“生一个,便要吃十个月的素斋,如何苦得不是我”
“你这人”她一边笑着一边打他。
梁牧感觉她落到他身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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