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不过来不过来,你小心些,碎石很利的。”我左右摆手想叫她放心,一边后退着一边劝她有话好说,可此女贞烈还真不太好说。
“我全心全意心系的人竟然是个女子,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丁妙余一时激愤就要自裁,口中还喝了一声士可杀不可辱。
“妙妙妙余”我口齿含糊至此才后悔自己退的太远,只因不觉得事情竟闹到以命相搏的地步。
我欲施法阻止,脚程是赶不上去了,眼下唯能指望曲寒教我的习了百年的仙术,仙光未出却听得石块落地的声音,还有散在夜里的白襟飘扬。
“鸿琰”我向着背影唤,丁妙余跌在地上怔怔望着这抹白影,我知道是他。
良久,他道:“不爱自己的人,何求旁人垂爱”
鸿琰速度快的惊人,丁妙余受这一吓不敢出声,只抚着口鼻仰头望,也不知是见了鸿琰什么样的表情才会透出如此模样。
鸿琰转身勾出惯有的冷傲:“孤就知道,你这一路顺遂不了。”
“也没求过你帮我。”我嘟囔着从他身边过去扶丁妙余的手,鸿琰踏着雪走来:“一路寒霜,孤送你回去。”
我揉了揉耳廓怕是自己听错了:“你会好心送我”
鸿琰余光扫过隐隐抽泣的丁妙余:“至少从东南山跟到伏城,孤替你保住了一条性命。由此自伏城再往佛戾山去,说不定孤还能替你保住更多的性命。”
“不必费心了,本姑娘御剑而回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决计出不了人命。”我摊手便握上了自钗中游出的浮光剑柄,眼瞧着甚是满意,今天给你主人长脸了。
“你们你们是妖怪”我与浮光剑一唱一和配合甚好,却不想身旁还有个不识仙魔烟火的丁妙余。我侧头正撞上她惊吓的眸子,看我举剑眼脸颤着往后缩,直至靠上了墙根无处可去方才倚在那儿不动了。
我想象中的境况不应是这么发展的
鸿琰转身也许是不屑又也许在偷笑。总之我看他肩头有些微动,却没发出什么声音。等许久双肩平静了才心平气和地笑话我:“你这随意拔剑的习惯是该改改了,孤看你执剑都不知究竟是对我还是对她,梨花带雨总要有人宽慰的,孤还有事就先回东南山了。”
鸿琰撂下一句便乘风而去,我追了几步眼只能眼看他消失在云层里,原是盘算着能让他送佛送到西替我解决丁妙余的事,眼下看是无望了。
我转身,她还在抖,且因鸿琰这出得更厉害了。
我攥拳闷哼,不是说送我吗,这卖队友的
鸿琰走了,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这人一向如此,你不必搭理他。”我故作正经清了清嗓子:“妙妙余,从前发生了什么我实在记不起来了,有许多事情不能与你讲是因为诸有不便,你若无处可去便随我回佛戾山吧,我求仙尊收留你。”
丁妙余愣:“仙尊可是神仙的意思”
我点头:“是,他既肯收留我想来也不会太为难你。公子是做不成了,我做你姐姐可好。”
我向她伸手,丁妙余低头瞧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也伸手牵住了我,抿唇含笑点头:“姐姐”
鸿琰隐在云上俯瞰,墨衣人自东南山方向赶来向他做礼:“主上打算沿途护送至佛戾山”
“是有此打算。”
墨衣人抬头笑:“那主上怕是只能托千绝代为护送了。”
鸿琰回头望着他:“千绝此言何意”
墨衣人上前两步小声了些:“殊彦公子寻到了往生珠的下落,现在蜀国殇都。”
、昨日梦魇
我归心似箭却不得不考虑丁妙余的身子境况,况且夜中御剑于我而言实在是提高了肇事的风险,故忍着心中急切让她在客栈好好休息了一晚,明日便可上路了。
其实这一夜我没什么倦意,满心思虑着曲寒收不收她,还有鸿琰那句今时不同往日的话中深意。只是相较于这些,我最在意的还是那封曲寒的亲笔书信。
我吹了蜡便蹑声出门去,客栈小厮倚在大堂口昏昏欲睡,身前还燃着滋滋作响的暖身炭炉。
我随手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他身旁烤火,小厮双手相交分别掩进了左右的袖口,这姿势看着极享受。我想学着做却苦于手中拿着信,信纸虽有破痕却明明白白写着我从不曾历过的事。要是旁人刻意模仿便罢了,倘若真是曲寒亲笔所书,我又为何会失了这段记忆鸿琰那日在河边分明是认识我,却跟曲寒一样生了一双严实的嘴,什么都不肯说。
我揉了揉眼角,每次想这些都会头痛,却又不甘心一味的装傻充愣。
“掌柜的,涨工钱”值夜小厮在梦中喃喃,靠着门边的身子微动转头过去又睡死了。
“谁”客栈外有潜藏异动,我警惕喝了一声拔钗出去,夜深的雪地却又没了动静。
不,方才一定有人。
我仰头打了呵欠假意回去,没走两步却转身甩出白绫。段千绝自堆障物闪身而出飞檐走壁跃上了另一座矮房,直勾勾的眸子垂头看我。
“你是谁,为何跟踪于我”我摊手扬剑眉心厉目,我瞧他觉得奇怪,此人虽模样年长却至多不过不惑之年,怎会到了满头银发的地步。
“姑娘好警性,千绝自愧不如。”来人双手相合以江湖人的动作向我问礼。
“你还没答我,跟在外头想做什么”我看他如此有礼心里也心安了许多,趁热打铁上前一步,这叫气势压人。
在他开口回答之前,我早已反复构想了无数种可能。比如家中老母病重需要劫人钱财的孝子,或者流落街头无所归依至而寻人泄愤的浪子,再或是图个精神满足的暗窥狂
怎奈他只缓缓道了一句打破我的幻想:“在下阙宫护卫段千绝,主上有急事需归,特命属下护送姑娘回佛戾山去。”
主上,又是主上。
我食指点了点额颇为头痛,能出一件和那位了不得的主上无关的事么
“不必麻烦了,休息一晚明早回去便是,又不是乳臭小儿需要人陪的,况且还有妙余呢。”我摆手下逐客令,岂料这段千绝的执着实在低估不得,至少眼下是如此。
“主上有令做下人的便当遵从,请姑娘恕在下无礼。”段千绝拱手再拜,我深吸口气将鸿琰祖上全问候了一遍。且不说鸿琰是否会好心请人送我,就算做真好心,可若是被风华宫的任何一个人瞧见有魔送我回去再报与曲寒,我这小命便是难保了。
“都说了,不必麻烦。”那小厮还在睡,我撂下一句转身回了客栈去。段千绝从始至终驻足于客栈之外并未追赶,也不离开。
翌日
丁妙余起了大早,我还伏在桌上没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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