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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世琉璃雪 唐挽莞 2267 字 2023-10-11

我长舒口气离开了祠堂,东绕西拐奔到一处无人凉亭中坐下。

夜里从亭中望月最是清楚,虽然我知这月儿不是真的,可如此朦胧月色却不忍心错过。只是凉亭不避寒,坐在这儿难免不时被寒风吹得发抖。

我靠着亭下石柱裹紧了身子,边上却传来热腾腾的卤肉香。

我捂着饥肠辘辘的小腹摇了摇头,身子受寒都不经意生出幻觉了。

肚子开始叫嚷,我下意识捂紧了小腹抵御它的抗议。可这味道,这一阵一阵的热气这分明就是真的

我起身准备去探个究竟,到凉亭外才见是鸿琰拿着一包出炉不久的卤肉看着我啧啧称奇:“看不出来,你的肚子还挺响的。”

我勒紧裤腰带咽了口唾沫,我是有志气的人,绝不为五斗米折腰。

半个时辰后

我倚在亭边依依不舍嗅了嗅包肉的纸袋:“还有吗”

鸿琰卷起袖口替我拭掉嘴边的油渍:“一会阴一会儿晴的,你是小孩吗”

我计上心头,拽上他的胳膊凑上油嘴一阵猛蹭。鸿琰未料我如此根本来不及应付,一手推我的头一手往后拉扯却仍旧抵不住我的一番攻势:“你干什么,脏死了,拿开”

拿开到嘴的肥肉你让我拿开

我抱着他的手一直蹭到嘴唇再无油腻方才松手,他的素白衣袖染上一层难去的污渍,脸色一阵黑一阵白极难看。

“应琉璃,你”鸿琰指着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偏偏我双手叉腰洋洋得意看着他好不快活:“我我怎么了,仙尊说了做人要爱干净,我做的不对吗”

“是么”鸿琰冷笑将那满袖油污伸到我跟前,“你家仙尊说了做人要爱干净,这该如何是好”

我眨眨眼皮满腹无辜:“什么如何是好,衣服脏了自己洗呗。”

鸿琰二话不说褪去外袍转身就走,没出几步扬手将那白袍往后一仰不偏不倚丢在我头上:“那就洗了去。”

寒风萧瑟呼啸了一阵又一阵,我孤零零捧着他的白袍驻在原处动也未动,嘴唇抽搐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翌日

我蹲在祠堂院中就这么睡了一夜,昨晚在亭边的湖畔打了一盆水回去洗他的袍子,晾在竿上打了个呵欠便入梦周公去了。

鸿琰蹲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我揉了揉眼皮瘫软无力:“什么时辰了”

鸿琰指天催促我:“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

我闭眼伸了个懒腰好不惬意,鸿琰摸了摸他的衣裳还带些水渍,寒冬季节要干透怕还需些时候。

“拖某人的福,往生珠的事尚无头绪还得先去备件衣裳。”鸿琰离开祠堂去了最近的布庄,我怕再生昨天的事端屁颠屁颠跟着他一块儿走了。

布庄的掌柜是个我没见过的女子,我瞧这女子身怀六甲记忆中竟有些熟悉。我不识得这人,鸿琰愣了半晌唤她月娘。

“二位里面走,我这都是上好的料子,不知公子是要自己购置还是替姑娘准备”她充分发挥了商人应有的阵势招呼着小厮将我和鸿琰往里推,这里头琳琅满目还真有不少好料子。

不过

鸿琰眉眼闪烁明明就是认识她,我趁月娘没注意悄悄瞥向鸿琰投以鄙夷:“上次在枯木林中你说的女子不会就是她吧”

我还记得在窥心镜的枯木林中鸿琰曾经提过,他说从前有个王,他的一生钟于权势,鱼与熊掌誓要双双兼得。成王前,有个貌美仙子曾经救他一命,他对这仙子一见倾心遂将自甘卸下仙籍的她带入宫闱,江山美人,他以为他做到了。

我一直知道鸿琰当日列举的王便是他自己,至于仙子如今看,此女倒很有嫌疑,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也是他的。

鸿琰皱眉不懂我的意思,冥想过后像是记起了什么,神色尴尬转身就不看我了:“你好端端说那些做什么。”

古人云,贼心总是虚的。

月娘挺着大肚子笑盈盈走了过来:“二位看好了吗,喜欢哪一匹料子我马上叫人裁去。”

我双手环胸阴阳怪气:“裁一件大红的吧,穿上都能做新郎官了。”

鸿琰抚了抚玄青的,思虑再三回头道:“帮我拿件素白的,若无素白色浅的便好。”

“好好好,二位稍等。”月娘招呼了我们转身进制衣间去了,鸿琰打量着我哭笑不得:“你又怎的,谁招惹你了”

、一世芳华

月娘的手艺还真不赖,只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便做好了一件袍子,且精细有度一瞧便是上品。袍上以白丝线绣了好看的文案,既不显眼,看着也雅致。

我看他的新衣投以赞美的神色,看脸时却不情愿地撇过头去了。

鸿琰拉过我的衣袖透着几分不悦:“适才进了布庄就不对劲,你倒底怎么了”

前边儿一只雀鸟从天上坠下,我没理他注意力全落在了坠落的云雀上。

我小跑上前蹲下捧起了云雀,这小家伙奄奄一息倒还有气,也不知是不是碰上像我这般的夜空肇事者。只不过眼下

我眯着眼抬头看,眼下阳光正好啊。

“嘶”我仰头间指尖传来刺痛,不留神划到它的脚爪渗出了一丝红。

鸿琰蹲在我身侧正欲指责却目不转睛,云雀沾到了我的血竟有一丝好转。

“你的血竟然救了这只云雀”鸿琰勾起一抹笑只觉得不可思议,转念间似有所想,咬破自己的手指也冲云雀滴了上去。

诚然,方才没什么力气的鸟儿扑扇了翅膀从我掌心飞了去,辗转间在密林中渐渐隐没了身影。

鸿琰舒了口气:“有办法了。”

我将手指含在嘴里轻吮:“办法,什么办法”

鸿琰拭去指尖血渍:“往生珠虽禁锢我们的法力却无法将其彻底隐去,这与树妖吸食我们的血是一个道理。法力虽使不出来,可我们的血中便含了法力,可懂”

我撑着下颌冥想,继而向他摇了摇头,大姐不懂

又是一个午夜子时,祠堂燃香处升起寥寥于烟,余烟下光芒渐生,是往生珠。

与往生珠同时出现的是段千绝,段千绝身旁那个正是布庄内的有孕月娘。

我回头望着鸿琰不知他该作何抉择,段千绝是他的下属,虽是必不可少的左右手,但月娘毕竟

“阿璃,准备好了吗”鸿琰牵着手中的绳子的一端问我,我拽紧绳索点头应了应算是回答了。

我和鸿琰的掌心都做了简要的包扎,这两根绳子的中心是一张被我们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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