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不敢耽搁,当即拂袖使仙光笼罩了整间屋子。几许之后,轻絮倒地处若隐若现而出了斑斑血迹,这血迹渐浓已浸透红毯,轻絮面无血色倒在一旁早没了气息,手里还拽着生前最爱的香囊。
“轻絮”鹤轩不敢承认眼前所见,哭喊着摇她身子盼着昔日的娇倩身影能窜身起来吐舌头再道一句我开玩笑的,装的像么
“怎么会这样,丁妙余竟然”紫槿转过身不敢看,身后却已响起鹤轩的嚎啕大哭。
“轻絮,你装什么装,再装仙尊就生气了,你起来啊”鹤轩使劲拍打着她的颊,眼泪却隐忍不住夺眶而出浸湿了她的衣裳,与血渍融在了一起。
曲寒咬唇:“紫槿随我去追丁妙余,其他人留下,把她葬了吧。”
“我也去。”鹤轩红着眼眶冲出了酌烟殿,曲寒来时便提过,丁妙余在佛戾山后的另一处山上
“鹤轩,你慢些”紫槿怕他生出事端忙的追了去,曲寒攥紧衣袖良久不语,仰头隐忍将泪水全憋了回去,深吸口气后化作烟云直赶往丁妙余的逃离方向。
驾云的速度胜过凡人步行数月,何况丁妙余才动身不久,曲寒到时她已被鹤轩逼向了山崖边缘。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丁妙余的包袱散乱一旁,手里怀抱着画轴哭红了眼。
“丁姑娘,风华宫的规矩是不留生人的,我们看在琉璃的分上照顾你起居可怠慢你了”紫槿一向谨言慎行却也忍不住拔剑,若非天规在前不得伤害凡人,这剑锋便早已刺向她的喉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在外面偷听,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丁妙余跌坐崖峰边缘抱头啼哭,她本以为从前饱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安然无虑过完下半生,为何会这样,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
“丁妙余,我真后悔为什么由着琉璃让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人留在风华宫”
丁妙余止住了啼哭:“琉璃又是琉璃,我知道,离了她我什么都不是,我知道,我知道”
鹤轩冷笑:“你自然什么都不是,琉璃经仙尊一手栽培,入伏城好心好意为你父亲安葬,还给你留了银钱,你便是如此报答的”
丁妙余攥紧了画轴步步后退:“我知道我不如她,我只是民间酒商之女,比不得她生活在风华宫如天之骄子。我没钱替爹爹安葬,只能卖身葬父靠人施舍。无权无势本就卑微,我一无一技之长二无亲人依靠,我处处受人欺凌只能靠夺狗食裹腹,都是女儿身,都是人,凭什么我是落魄乞儿而她是天女”
“丁丁姑娘,你慢些”紫槿本是怨愤却察觉境况不对,丁妙余失去了理智步步后退,崖边土岩松散坠了几个石块,直向下面的陡峭深渊。
鹤轩有气无处泄,听了她的论调更是鄙夷:“如今竟连琉璃都成了你怨天尤人的对象,难怪你不放过轻絮。”
“不许这么看我,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丁妙余驻于崖边歇斯底里,抓散了青丝心已触及崩溃的边缘。
“丁姑娘”
紫槿惊愕唤了一声,丁妙余含着泪抱紧了画轴又一步后退,脚下打滑整个人仰后便跌了下去
、一日三秋
鸿琰的意思是大婚日子越早越好,段千绝与殊彦自然无异议,旁人也懒得生异议。唯一仅剩的奉虔独战群雄以往生珠与焚心盏尚未得手为由力荐推辞婚事,至少待得到两者其一之时再大兴魔界盛况方才名副其实。
澄萸说,即便是这样的结果也是鸿琰用脑袋威胁殊彦与奉虔据理力争得来了。
所以说,狗腿子不好做,管天管地还得管着主上的婚姻大事。我摇了摇头啃下一口花糕,这年头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
“娘娘,您看我这嫁衣好看吗,若是不好看咱们再换这张,这张也不错。”澄萸起了个大早画了许多嫁衣图纸,向我递了一幅又一幅,连我垫底的茶水和花糕都是昨儿个剩下的。
“八字都没一撇,还是不要叫我娘娘了。”我吃掉最后一块花糕慵懒地趴在桌上,澄萸一边画图一边唠叨,有了她在我足不出户依能知晓天下事,从前怎么不知这丫头竟然生出一副热于八卦的爱好
“不成不成,主上说了从今儿起全都叫您娘娘。我估摸着奉虔将军见了您都得绕道走了,若是由他的嘴里喊了您娘娘,他一定恨不得挠墙了。”
“那感情好,我也不想再见他的傀儡魔了。”我啧啧一声心情好的不得了,这里最让我瘆的慌的就是奉虔,见了他总觉得身子是虚的。
“您还是别见他的好,奉虔将军这几日火气正大连他的心腹都不敢开口多说一句呢。”澄萸几句话的功夫又作好了一幅嫁衣图,扬手在我面前摊了摊甚是得意,“娘娘,您看看这幅,这是我的倾心之作呢。”
我捂脸:“可是你只画了它片刻不到。”
“话不能这么说,物之珍贵不可用价值衡量,物之用心不可用时间衡量,我这件嫁衣一定是最好看的。”澄萸仰头自顾自陷入了痴心陶醉,“届时娘娘穿着这嫁衣步入琉宫一定会气死奉虔的”
我顿住:“等等,琉宫是什么”
“对啊,奉虔将军拖延了大婚的时间,主上便顺水推舟说要在阙宫附近建一座琉宫,宫殿名是您的名字,这是只属于您一个人的宫殿。”澄萸说话间又勾勒出了新的嫁衣轮廓,我掐了自己的手肘简直不肯信,他竟要建琉宫
“是啊是啊,您就数着自己在锦雀阁的倒计时吧。”澄萸一掌拍案兴奋不已,一边嚷嚷着一边将新的画作凑到我眼前。
我努嘴:“这也是你的倾心之作”
澄萸摆指不然:“不不不,这是随心之作。”
“澄萸,你知道流光在哪吗”
我企图套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澄萸愣了愣:“不知。”
我不信:“你怎会不知呢,不是外头的闲言碎语你都知道的吗”
“主上说了,和流光有关的事都不能让娘娘知道,也不能让娘娘身边的人知道。所以,澄萸自然也成了他们隐瞒的对象。”澄萸无辜耸耸肩,看神色不像说谎。
“那雪灵童呢”
我执着追问,澄萸执笔作画眼皮也不抬了:“不知,流光和那小鬼头都是秘密看管的,特别对锦雀阁瞒着,想打听也难。”
我再次无言相对,只莫名觉得眼皮跳得厉害,也不知风华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心烦气躁想出去走走,才起身走出两步便被澄萸堵个正着:“娘娘想去哪儿”
我支吾:“我出去走走。”
澄萸摇头斩钉截铁:“主上说了娘娘有犯案史的人,不许离开魔殿一步。”
我含泪啜泣睁着水灵灵的眼神冲她眨巴眨巴:“我不出魔殿,只想出锦雀阁走走成么”
澄萸向我行了个简单的礼数,继而抬头留以微笑:“不行”
“”
我我我,我要控诉,我要彻底的控诉
“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澄萸回头,来人是个眼熟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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