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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世琉璃雪 唐挽莞 2299 字 2023-10-11

李婆婆见我无恙方才转身整理床前拭汗的清水面巾:“主人今日称病向陛下告假,偏偏撞上今儿个陛下的五十大寿,宫里头派来御医三催四请才不得不去的。咱们主人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当真是离一刻都不行。”

我没反应过来一时有些语塞:“你说你说他今日告假没去早朝”

“那可不”李婆婆一边忙活一边道,“主人昨夜在屋外站了一宿,他不肯回去休息,我搬了椅子让他坐他也不肯。许是担心你身子不好却不便说,主人其实没有表面那么不近人情,只是拉不下脸明示罢了。”

、再无唯一

本以为今日晌午还得去一趟那间屋子,他不在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李婆婆做了午饭给我吃,吃罢后肚子发胀遂想着去外头走走。踏出门外仰头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日日戴着面具实在叫人窒息,我甚至不知殊彦那些时日是如何坚持过来的。

“在想什么”我回眸看,来人搭话的是慕容书身旁那个叫卫忠的随从。

我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过记起了故友。”

卫忠伸手递给我了一个小盒子:“这是主人方才托宫人带回来的,他让我给你。”

“这是什么”我好奇打开盒子,里头装着白色软膏状物,看着像是药。

卫忠抚着鼻梁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送东西的宫人说今日陛下高兴遍赏群臣,这是主人特意向陛下讨要的,日日均匀涂抹可淡化伤痕。”

“淡化伤痕”

我一时喜不禁触上那冰凉的面具,卫忠的下一句话却又毫不留情给我灌了凉:“你别高兴太早,主人托那人转告说这药膏只能淡化,你脸上伤痕太重根本盖不住,全当养伤了。”

我笑意全无咬唇又复了失神的模样:“陛下的药一定是上品,替我谢谢他。”

卫忠耸耸肩转身便走了,我捧着手中的药盒心里乱糟糟的。青儿有没有饿肚子,他有没有吃上奶丁妙余会不会害他,鸿琰能护好他吗

想到此我又无力地笑了笑,扶青终究不似于我,他是鸿琰的亲生子,鸿琰怎么会亏待他

“在想什么”

身后又传来一声与方才同样的疑问,我失神间回头也未仔细瞧:“忠护卫怎么又回来了”

这话才道我便后悔了,慕容书执扇而立脸色微微一僵:“我的声音和忠护卫的声音很像吗”

我愣了愣,他不是才托宫里人代为转交东西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我低头不安搓了搓手:“忠护卫刚走,我我以为是他。”

他望了望我手里的药盒淡淡开了口:“你不喜欢可以扔了。”

我忙摆手:“没有不喜欢,谢谢你的药,也谢谢你这几日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谢我”慕容书嘴角微挑,“鸿琰法力高强,我帮你只是为自己的复仇增添助力而已。”

我抿唇答:“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可你和他们不一样,至少你正大光明说出来了。”

慕容书神色微扬合拢扇面上前轻轻敲打我的额:“或许你从前是妖后,可在我国师府上你就只是一根草。永远要记住在我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明白吗”

我含笑仰头正视他的眸:“妖后已经死了,小草记得清自己的地位。从前应琉璃当他是心中的唯一,可对现在的小草而言,此生再无唯一”

魔殿鸿琰抱着扶青在琉宫寝中闭了好几日,外人皆不能进,不得他的允许也不敢进。

兰儿搓揉着手心想道出实情却忧心攥在丁妙余手中的家人性命,正不安地来回踱步却见丁妙余着上一身素白从外而来。四目相对时兰儿心虚垂下了眸子不敢与她直视,丁妙余只是凡人,可身上透出的气势却比她这个妖魔还要可怖。

丁妙余此刻瞧着面目憔悴无光连妆容也没上,这是她整日闭在玉镂殿不吃不喝好不容易才养出的倦容。

“别动歪脑筋,否则即使我死也有的是人陪葬”

丁妙余靠近她耳畔小声耵聍几句拂袖便要进去,兰儿慌乱拦在她身前跪下,道:“兰儿绝不敢在主上跟前说一句不该说的,请侧妃娘娘不要”

丁妙余的一记怒瞪将她未道出的话都堵了回去,小声警告她不许乱说后责令由绿芙跟红羽将其拖向角落小声“警告教导”,自己则掩面逼出了眼中的泪方才踏着碎步走了进去。

推开门时鸿琰靠坐在墙角的地上仍抱紧怀中小儿动也未动,只口中缓缓喃出几声冰冷:“孤说的话都听不见吗,出去”

她瞧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心痛:“夫君”

鸿琰抬头时语气轻了些:“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丁妙余拂裙蹲下去抚他冰冷的颊:“妙余知道夫君心里难受,可姐姐回不来了,夫君这样折磨自己让妙余怎么办”

鸿琰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妙余你说实话,那晚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的质问叫她神色一僵,下一刻便是无尽的委屈刺痛:“夫君以为妙余有这个胆子如此做吗还是夫君觉得妙余就是个歹毒的蛇蝎女人”

鸿琰看她眼中含泪不免暗责自己的直白:“孤只是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丁妙余正以袖角拭泪,忽而跪在他身前叩头拜了一拜。

鸿琰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丁妙余连叩三响,起身时额角已渐渐擦出微红:“第一头是妙余对王的拜礼,你是东南山魔君是妖魔两界的王,可你也是妙余的夫君,更是妙余心里的王。”

丁妙余的话叫他心中悸动,细算了算,似乎很久不曾去玉镂殿彻夜宿过了。

丁妙余看出他眼中的不忍接着开口:“第二头是妙余代姐姐而拜,姐姐是夫君的正妻也是孩子的母亲,更不愿看夫君和自己的孩子这般狼狈痛苦。”

鸿琰低头又陷入了沉默,他的眼中看的念的全是闭眼熟睡的幼子。丁妙余伸手抚了抚他的头:“第三头是代青儿向他父亲的拜礼,青儿不足月便出世了,妙余知道夫君的法力可保他不受冻更不受饥,可夫君忍心看他出世这么些天连一口奶都吃不上吗”

丁妙余话音刚落扶青便在梦中发出了阵阵低小的呼声,他还这样小,他甚至还没有足月

鸿琰望着他的娇小模样眼中透着从不曾有过的慈爱:“孤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丁妙余以膝蹭地上前靠他身旁而坐:“夫君若执意如此,那妙余陪着夫君和青儿一起。”

鸿琰回眸顿了顿:“你身子弱,回吧。”

丁妙余垂头靠上他的肩:“妙余身子再弱也比现在的青儿强多了,青儿都能陪着自己的父亲,妙余为何不能陪着自己的夫君”

鸿琰心里哽咽嘴上却不言,丁妙余沉过几许又道:“夫君在每个人面前都是傲世威严的模样,妙余每想到此都好羡慕姐姐。夫君对每一个人都自称为孤,却只在姐姐一人面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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