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时,老张头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他用力的眨了眨眼,显然是对当年的决定,有些遗憾,好像是没有守住老住持坚持了多年的庙堂。
“再后来,我就跟在了丁连长的身边,跟着他打到了越南,过了谅山。”长叹了一口气,老张头有些哽咽的说道:“那仗打的憋气啊,过谅山时,那边的山上都是些孔洞,藏个人很容易,越南的兵躲在洞里偷袭我们,打死了我们不少人,根本就没办法过去。后来我们请了广西那边的民兵,他们擅长这种钻山的打法,带着我们在山里和那些越南的兵打游南,清山洞,最后将那些兵都清出了谅山,这才打进了越南。到那的时候,我们那个连,也就剩下三个人了,也就是老时候,老景他们才被凑人数,分开了我们连,够上一个连的编制。”
战争是残酷的,一个连把人打光了都是常事,肖遥跟着点头,心情也有些沉重。
抽了口烟,老张头接着说道:“再后来,回国后,我跟着丁连长到了江城,分开了警察局工作,当成了一名队长,专管刑侦的,干了几年,干的还不错,挺受领导赏识的。有一年中元节的时候,我想起了老主持,自从当兵走了就没回去看过他,我就请了几天的假,赶回到山东,去庙门的后山给老主持烧支香。”
眼神中透出一抹恨意,老张头说道:“没想到,我回到了庙后,发现那庙里已经被人占了,整座寺庙也都全部翻新,还扩建了不少的地方,看起来好像一座很大的寺庙。庙里面也不是空庙了,里面住了十几个和尚,头顶上的发根都没有剃净,就在那庙堂里闲逛,看着不知哪来的香客收拾着庙宇,好像监工一样,时不时的还指手画脚。最可气的是,我去的那天,正好是中元节,庙里正在准备祭祀中元节,发放素面,那一碗面居然还收钱,一元钱一碗,专门卖给那些到庙里来上香的香客。”
钢牙紧咬着,老张头接着说道:“我当时就看不过去了,这哪是什么修心养性的庙宇,这分明就是一个把庙宇当成了赚钱的机器,践踏人性中善良的地方吗。我当时气不过,就和那些和尚打起来了,要把他们都打跑。结果,人都打跑了,我也被警察抓起来了,以扰乱社会秩序罪把我抓进了看守所。”
心里郁闷,老张头的声音沉重无比的说道:“当时正赶上严打,我被判了三年徒刑,收进了牢里。过了三年,我再出来了,外面的世界都不一样了,我被丁连长接回到了江城,又回到了警局。判过刑的人,以前的那些职位什么的都没有了,但是老局长念我以前对局里有功,判刑也是事出有因,就把我送到这守后门了,也让我有个营生,这不一混就是这么多年,我也没娶老婆生孩子,这辈子就等着最后一把火,烧成了骨灰,找个地方一撒就算完了。”
听着确实是郁闷,自己长大的庙让人占了,成了赚钱的机器,这事换成肖遥,当时估计也得大打出手。只是这个结果,实在是太沉重了,把老张头这一辈子也毁了。
“张老,您放心,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找我,有个病了灾什么的,我管了,等你老了,骨灰你帮你埋了,逢年过节的,我给你烧支香,倒杯酒,不会让你一个人寂寞的。”肖遥语气认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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