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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以南 浅青釉 2293 字 2023-10-11

gu903();其实,南妩只是太懒,不愿再下到小花坛。她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到空荡的长廊角落里,包往地上一放,拿起书本看起来。

那里,清静,有窗,有光线,甚好。

夏日的天暗得晚,转眼将近六点,南妩方才发觉纸张上的字有些不大明亮。但眼睛习惯了渐渐淡去的光线,她坐着没动。

暮色下的长廊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南妩当是哪个学生经过,没抬头。

那脚步声没入长廊拐角,忽而停住,又折了回来。南妩这才微微抬眼,一个恍然,原来天色已晚,朦朦胧胧的夕阳里,她看到个有别于学院师生样的男人侧影,至于为何有别,全然是他气度使然,老成又缺乏学术气息。

那人走过去,又弯折回来,啪地一小声,他抬手摁开南妩头顶上的一盏灯。

南妩记得,他手指很漂亮,骨节深深,手掌长而瘦削。

灯亮的瞬间,他已经走开了。

南妩发呆了会儿,不知怎地,她在复习资料的尾端落下行字。

人约黄昏后。

还是好人多。

写完,她笑了,来句自嘲横批:女人就是矫情。

次日早晨七点半有个讲座,来人是资深媒体人,讲座时间定的相当早,听说他日程很满,全凭了和校长的交情才来开次讲座。

南妩依旧背着素花双肩包,戴了副耳机,小道蜿蜒,少有人烟。

一辆车驶过南妩身边停了,车窗摇下,里面人戴着一副遮住半脸的黑色墨镜。

“同学,阶梯教室怎么走”

南妩被他吓了跳,摘下耳机,“什么”

男人又问,“阶梯教室怎么走”

“直走,拐弯过桥,综合楼四层都是阶梯大教室。”

男人道声谢,车子徐徐往前开,南妩认出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昨天日暮时分,为她开了盏灯的手。

她习惯性出神几秒,又戴回耳机。正要走,男人的车子竟倒退回来,仍旧在她身畔停定。

男人下车,微一俯身,摘掉南妩的耳机,“走路别听歌,危险。”

他说完开车走了,留下南妩愣愣的。

后来,讲座没开成,那人临时有事,乘八点飞机去了新西兰。他似乎姓梁,全名叫什么,南妩没留心,即便当时留心了,也无法将这个朦胧的人影和演讲者关联起来。

如今,她记起这一切,那人体态声音是梁君白无疑。而她一场大病之后,日子过的辛苦,这些事情竟也记不得了。

如此两面的缘分,不似传说中的一见倾心,再见定情。两两转身,便是三年陌路。

回去的路上,南妩始终唇角含笑,她手撑着脸,看窗外倒退的景致,心里一遍遍想着,曾经替她开过一盏小灯,摘掉耳机的男人。

车开到市区,朱颜接到个电话,多是手机那头的人在说话,她没怎么应声,脸色淡漠而平和。

最后,她说,“我知道了,等我来吧。”

、第二章,岁月催人老2

“你要出去”南妩问,“已经不早了。”

“记得林夏珂么”朱颜摁住太阳穴,没往日活泼劲。

南妩反应了片刻,想起挺多往事,“嗯,高中的小霸王,总欺负班里乖学生,好像家住学校附近,当年陈佑儒没少被他挤兑,后来还跟他混了段时间。”

“陈佑儒这混蛋就是被他拖累了,原本以他成绩,不至于进三流大学。”

“然后呢”南妩皱了眼。

“然后就是今天运气好,陈佑儒和他小情儿回母校秀恩爱,被林夏珂撞个正着。”朱颜酝酿着措辞,眉眼已显疲态,“我年少无知时候跟陈佑儒在一起,没少替他跟林夏珂拼酒。”

“明白。”南妩冷静道,“陈佑儒又想你去解围他好意思开这口。”

“林夏珂点名要我去。”朱颜缅怀般地一笑。

“小妩,我想去。”

她神情平整,寻不出一丝冲动,确实如她说的,只是想去而已。

“那一起。”南妩倔起来,也是怎样都拽不动。

朱颜到车外打了个简短电话,然后驱车到高中门口的大排档。

林夏珂还是老样子,人高马大,天生长的一副唬人样,而南妩认为他不坏,高中未分班前,偶尔会帮她搬个体育器材。陈佑儒更是没变,低眉立在大排档的招牌底下,清秀的五官里全是无措。丁琼躲他身后,不吭气。

朱颜曾说,她很心疼男孩无辜的样子,很心疼。

南妩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学校旁边没正规停车场,就一块空地,朱颜将车朝那一放,走到大排档,“哟,林夏珂,多少年了,还想和我喝酒啊”

“我就随口跟他一说,没想到啊,你还肯来。”林夏珂说话间,朝南妩轻点一下头,眼神又转回来,“朱颜,好久没一块喝酒了,今晚不醉不归哦”

林夏珂后头跟着个男孩,是别班上的,南妩叫不出名字。他让出位,招呼她们,“两位美女,坐”

南妩经林夏珂面前走过,大排档桌椅狭窄,林夏珂需侧身给她让道,应许是不太小心他被椅腿绊了下,南妩条件反射去扶他。林夏珂笑了,做个不用扶的手势,走到外边拿酒,路过陈佑儒的时候,抬起酒瓶敲了敲他的肩,力道不重,但含着嗤笑,“你没朱颜有种,怂”

陈佑儒抿着薄如蝉翼的唇,他从不敢反抗林夏珂,自年少至今。丁琼何时见过林夏珂的莽人架势,一句不敢说。

林夏珂给朱颜满上一杯,换手拿来水壶,询问南妩,“凉白开”

“谢谢。”

林夏珂笑对朱颜举杯,“老规矩,陈佑儒喝不来,你替,这一排喝光了,我放他走。”

桌上摆有十瓶啤酒,三瓶白酒,南妩挡住他要开白酒的手,“林夏珂,老同学见面,一上来就喝白的伤感情。”

林夏珂眼光一盛,再暗下,“好,只喝啤的。”

朱颜没二话的,几杯下肚,刚开始,与林夏珂的水准旗鼓相当。

喝到中段,她取只干净的杯子,酌酒半杯。她走到丁琼面前,“不替你未婚夫喝一杯”

丁琼抓住男孩衣摆往后退,“我不会喝。”

“难道我生来就会”朱颜轻言细语,收回举杯的手,敬向林夏珂,“高中三年,你最喜欢欺负佑儒。”

林夏珂微笑着,手执酒瓶,不发一言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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