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其实,南妩只是太懒,不愿再下到小花坛。她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到空荡的长廊角落里,包往地上一放,拿起书本看起来。
那里,清静,有窗,有光线,甚好。
夏日的天暗得晚,转眼将近六点,南妩方才发觉纸张上的字有些不大明亮。但眼睛习惯了渐渐淡去的光线,她坐着没动。
暮色下的长廊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南妩当是哪个学生经过,没抬头。
那脚步声没入长廊拐角,忽而停住,又折了回来。南妩这才微微抬眼,一个恍然,原来天色已晚,朦朦胧胧的夕阳里,她看到个有别于学院师生样的男人侧影,至于为何有别,全然是他气度使然,老成又缺乏学术气息。
那人走过去,又弯折回来,啪地一小声,他抬手摁开南妩头顶上的一盏灯。
南妩记得,他手指很漂亮,骨节深深,手掌长而瘦削。
灯亮的瞬间,他已经走开了。
南妩发呆了会儿,不知怎地,她在复习资料的尾端落下行字。
人约黄昏后。
还是好人多。
写完,她笑了,来句自嘲横批:女人就是矫情。
次日早晨七点半有个讲座,来人是资深媒体人,讲座时间定的相当早,听说他日程很满,全凭了和校长的交情才来开次讲座。
南妩依旧背着素花双肩包,戴了副耳机,小道蜿蜒,少有人烟。
一辆车驶过南妩身边停了,车窗摇下,里面人戴着一副遮住半脸的黑色墨镜。
“同学,阶梯教室怎么走”
南妩被他吓了跳,摘下耳机,“什么”
男人又问,“阶梯教室怎么走”
“直走,拐弯过桥,综合楼四层都是阶梯大教室。”
男人道声谢,车子徐徐往前开,南妩认出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昨天日暮时分,为她开了盏灯的手。
她习惯性出神几秒,又戴回耳机。正要走,男人的车子竟倒退回来,仍旧在她身畔停定。
男人下车,微一俯身,摘掉南妩的耳机,“走路别听歌,危险。”
他说完开车走了,留下南妩愣愣的。
后来,讲座没开成,那人临时有事,乘八点飞机去了新西兰。他似乎姓梁,全名叫什么,南妩没留心,即便当时留心了,也无法将这个朦胧的人影和演讲者关联起来。
如今,她记起这一切,那人体态声音是梁君白无疑。而她一场大病之后,日子过的辛苦,这些事情竟也记不得了。
如此两面的缘分,不似传说中的一见倾心,再见定情。两两转身,便是三年陌路。
回去的路上,南妩始终唇角含笑,她手撑着脸,看窗外倒退的景致,心里一遍遍想着,曾经替她开过一盏小灯,摘掉耳机的男人。
车开到市区,朱颜接到个电话,多是手机那头的人在说话,她没怎么应声,脸色淡漠而平和。
最后,她说,“我知道了,等我来吧。”
、第二章,岁月催人老2
“你要出去”南妩问,“已经不早了。”
“记得林夏珂么”朱颜摁住太阳穴,没往日活泼劲。
南妩反应了片刻,想起挺多往事,“嗯,高中的小霸王,总欺负班里乖学生,好像家住学校附近,当年陈佑儒没少被他挤兑,后来还跟他混了段时间。”
“陈佑儒这混蛋就是被他拖累了,原本以他成绩,不至于进三流大学。”
“然后呢”南妩皱了眼。
“然后就是今天运气好,陈佑儒和他小情儿回母校秀恩爱,被林夏珂撞个正着。”朱颜酝酿着措辞,眉眼已显疲态,“我年少无知时候跟陈佑儒在一起,没少替他跟林夏珂拼酒。”
“明白。”南妩冷静道,“陈佑儒又想你去解围他好意思开这口。”
“林夏珂点名要我去。”朱颜缅怀般地一笑。
“小妩,我想去。”
她神情平整,寻不出一丝冲动,确实如她说的,只是想去而已。
“那一起。”南妩倔起来,也是怎样都拽不动。
朱颜到车外打了个简短电话,然后驱车到高中门口的大排档。
林夏珂还是老样子,人高马大,天生长的一副唬人样,而南妩认为他不坏,高中未分班前,偶尔会帮她搬个体育器材。陈佑儒更是没变,低眉立在大排档的招牌底下,清秀的五官里全是无措。丁琼躲他身后,不吭气。
朱颜曾说,她很心疼男孩无辜的样子,很心疼。
南妩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学校旁边没正规停车场,就一块空地,朱颜将车朝那一放,走到大排档,“哟,林夏珂,多少年了,还想和我喝酒啊”
“我就随口跟他一说,没想到啊,你还肯来。”林夏珂说话间,朝南妩轻点一下头,眼神又转回来,“朱颜,好久没一块喝酒了,今晚不醉不归哦”
林夏珂后头跟着个男孩,是别班上的,南妩叫不出名字。他让出位,招呼她们,“两位美女,坐”
南妩经林夏珂面前走过,大排档桌椅狭窄,林夏珂需侧身给她让道,应许是不太小心他被椅腿绊了下,南妩条件反射去扶他。林夏珂笑了,做个不用扶的手势,走到外边拿酒,路过陈佑儒的时候,抬起酒瓶敲了敲他的肩,力道不重,但含着嗤笑,“你没朱颜有种,怂”
陈佑儒抿着薄如蝉翼的唇,他从不敢反抗林夏珂,自年少至今。丁琼何时见过林夏珂的莽人架势,一句不敢说。
林夏珂给朱颜满上一杯,换手拿来水壶,询问南妩,“凉白开”
“谢谢。”
林夏珂笑对朱颜举杯,“老规矩,陈佑儒喝不来,你替,这一排喝光了,我放他走。”
桌上摆有十瓶啤酒,三瓶白酒,南妩挡住他要开白酒的手,“林夏珂,老同学见面,一上来就喝白的伤感情。”
林夏珂眼光一盛,再暗下,“好,只喝啤的。”
朱颜没二话的,几杯下肚,刚开始,与林夏珂的水准旗鼓相当。
喝到中段,她取只干净的杯子,酌酒半杯。她走到丁琼面前,“不替你未婚夫喝一杯”
丁琼抓住男孩衣摆往后退,“我不会喝。”
“难道我生来就会”朱颜轻言细语,收回举杯的手,敬向林夏珂,“高中三年,你最喜欢欺负佑儒。”
林夏珂微笑着,手执酒瓶,不发一言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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