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甘心这么回去,想再跟你说说话。”他眼如炬,话却偏孩子气。
“说什么”南妩好笑。
“就像现在这样。”他说,“你站在眼前,跟我说话。”
此时月皎洁,气氛正好,朱颜扶着苏炳的手,煞风景道,“小妩,我想吐”
南妩稍会带朱颜上楼,朱颜闹闹腾腾,高唱一曲好汉歌。她们拐进电梯前,余声回荡在一嗓子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苏炳掏掏耳朵,到梁君白车旁,一拉门把手,锁住了,他敲车窗,“哎,捎我一程呗。”
“自己打车去。”梁君白系好安全带,一本正经,“我需要回家倒时差。”
说完,车子一阵发动声,临走,他不忘提点苏炳,“明天准时上班,迟到扣钱。”
黑车风驰电掣开走了,苏炳怔了半天,对消失的车尾灯大骂,“梁君白你不可理喻”
南妩放了一缸热水,朱颜抱着个枕头瘫坐地毯上,癫癫地笑,“快伺候爷沐浴,爷给你唱曲”
她曲风一变,“爸比,你会唱小星星嘛”
唱到一生陪你看日出,南妩抱臂看她,“去洗澡吧,你没醉,我知道。”
她肃穆道,“不,我醉了。”
“你五两白酒不在话下,轻易醉不了。”
朱颜晃悠去浴室,哭诉,“我喝酒,你都不拦着,你不爱我了。”
南妩将她垂到肩下的衣料拉了拉,淡淡的,“人总要有一个契机和荒唐的往事彻底决裂。”
朱颜顿了几秒疯癫之态,靠向浴室墙壁,细看之下,她神光清明,在灯下杂着细小的苦涩,“嗯,不再想了,毕竟,也不年轻了,哪能再当个疯丫头。”
很多人的青春里,都扮演过那个飞蛾扑火的朱颜。酒桌上,南妩找不出一个理由,去阻止她和过去告别,哪怕这个方式并不潇洒。
陈佑儒再差劲,也是朱颜一整个青春。
从今往后,断了念想,也好。
浴室漫开哗哗水声,南妩背抵着门,“他连堕落的姿态都太懦弱,你当初喜欢他什么”
水声依旧,她隐约听见朱颜咳嗽几下,“谁知道呢。”雾气涂抹在玻璃门间,朱颜漫漶的嗓子穿过水雾,“年轻么,总是又傻又勇敢,遇见一个人,就觉得是世上最好的,当时的我怎么敢不拼尽全力。”
南妩点头,望着脚尖,“挺好的。”
隔日早上,朱颜睡到十点,被一波叩门声吵起来,南妩下楼买早点,留了张字条与她。
朱颜从猫眼里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身着黯红色毛衣,牵了个年轻男孩,模样约摸十七八岁。
“你们找谁”
“舅舅,舅妈,小妩,是我。”女人没能辨别朱颜是谁,反倒朱颜想起,南妩的大姑有六十多岁,早年生的第一个女儿也近四十了,和她看来年纪相符。
朱颜开门,女人见她陌生,局促地退几步去看门牌号。
“你好,我是南妩朋友,她父母旅游去了,不在家。”朱颜回身拿拖鞋,“你们先进来坐,南妩买早点快回了。”
女人很瘦,包裹在厚重毛线衣里,仍单薄得很。她拉男孩坐在沙发里,念念有词,“要乖,别乱跑。”
男孩从始至终头垂到胸口,不言语。
朱颜实在不晓得怎么和他们相处,南妩收到她求救电话时,一脚刚踏入进电梯。
“表姐,你怎么来了有事”南妩关好门便招呼。
女人叫宋怡,旁边是她的儿子何家飞。
“有事,有点事。”宋怡缩着脖子,口齿微微不清。她又唤儿子,“快,叫人,叫阿姨。”
南妩大姑比她爸爸大十多岁,结婚生子也早,以至于这个表姐也比她大许多,南妩六岁就是当阿姨的人了。
何家飞没开口,依旧头埋得深深。南妩不介意,“我们带飞飞到外头吃点东西吧。”
朱颜听见对话,偷偷从洗手间探出脑袋,叼着冒泡的牙刷向南妩挥手。
梁君白来电的时候,南妩还在去餐馆的路上,手机里传出电台dj的标普,她问,“你在车上”
“嗯,约了导演谈事情。你呢”
“我家来人了,准备找个地吃饭。”南妩汇报。
南妩走在林荫道下,草絮打耳畔飘过,柔腻地粘着领口,她忽自一愣。什么时候开始,梁君白与她,距离拉得愈发近,似有根线七曲八弯地牵着,一不留神,咫尺可碰。
“去哪吃,绿地广场么”梁君白漫不经意问她。
南妩回神,“是呀,我侄子喜欢麦当劳,最近的只有绿地广场一家。”
挂断电话,梁君白思索了两个红绿灯,然后回电给导演,“杜导,今天见面,换到绿地广场的麦当劳,方便么”
贺导一惊,“梁总喜欢吃快餐”
“还好,偶尔想吃点实惠的。”
梁君白心说,偶遇什么的,简直是既自然又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就只有六个收藏,一回家只剩三个了,简直吓死个宝宝
、第三章,年少那场梦1
南妩打从服用中药起,不怎么再吃快餐,柜台前,她看到许多陌生新产品,咂舌,撇去酷炫名字,本质不都是肉么她问宋怡吃什么,表姐总嘿嘿笑:“随便,随便。”
宋怡指着图片上的一款双层汉堡,跟儿子说,“吃这个么,肉多,能饱。”一句话,引来收营员淡淡侧目。
男孩瞄眼菜单,点头,视线又移到别处。最后南妩做主,点了两份套餐,再要个全家桶,和一份玉米杯。
临近中午,麦当劳人多嘈杂,门一掀一落间,冷风与光拂面扑来,南妩舀玉米粒的手被吹得冰冷。对面,宋飞拿张纸巾,自己吃几口,停下去给儿子擦擦嘴。
南妩张口,和煦问,“大老远过来,怎么了”
宋飞给儿子拿块鸡翅放汉堡盒里,踟蹰道,“何晓做生意了,做生意要钱,钱不够”
宋飞半天话说不清,好在南妩听明白了,替她组织句子,“表姐夫做生意缺钱,要你来这边借”
女人应,眼光紧张,“对的。”
“他做什么生意”
“我不懂,就是做生意。”女人显得无辜相,轻微佝偻的背靠在角落。
她怕何晓,嫁进门第一天便被管制起来,因为智力有些先天不足,注定处于被呼来喝去的地位。生下何家飞之后,男孩头几个月不似一般孩子哭闹,大姑称是乖巧好养活,大了些,确诊为自闭症、轻度智力缺陷。
“表姐夫”南妩眉心皱起,“不会赌瘾又犯了吧”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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