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朱颜怔了几秒钟,他们之间从未把话说得那样开。捅破那层纸后,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风吹得她冷飕飕,便解下头绳,让长发蓬松落在肩前。她五官比南妩硬朗些,总体是个标志姑娘,此时林间散着头发亦有一些风情。
她端着整盘烧烤,“我很能吃。”
“看得出。”苏炳点头。
她说,“我要强又不温柔。”
“我知道。”他一瞬不瞬看着她。
她拿出杀手锏,“我就是个疯丫头,天生惹祸的料,可能到我老了,都是个疯老太,特别不让人省心。”
苏炳在烧烤的烟气里咳笑起来,“我还当你要说什么。”他声音清亮有力,充满了光合热能,在那光热之下,又如潺潺河水沁凉入心脉里去,一字一句,“我可以陪你装疯,陪你卖傻,陪你当夜礼服假面,一腔热血坚持正义的事。我完全不介意,我的女友,妻子,孩子他妈,老伴,是个疯女人。”
朱颜不是个没听过告白的女孩,走过一定岁数,再有人跟她大谈喜欢与爱,她也只不过笑笑而已。
苏炳不提喜欢与爱,她却心动极了。
这意味着,苏炳了解着她,并纵容她,要知道,能接纳一个疯丫头、女汉子,不以她的疯蠢为累赘,不当她是真汉子,一伸手,仍旧能撑起她的一片天。那么在他的一腔情感里面,一定比喜欢要多,不输于爱。
听到这里,南妩醒了大半,“在一起了”
朱颜羞答答地把头埋在胸前,“人家正在读女则女训,贤惠得跟什么似的。”她看了眼时钟,“啊十点了我要去研习二十四孝女友法则了”
她双手交叠放小腹前,摆着民国女人端庄的范儿,小碎步蹭蹭走出几步,想到电脑没关,又踏着小碎步回来,啪地挂断视频。
梁君白摇首,“莽撞。”
“她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想到一出是一出。”
梁君白抽掉她手机,放到床头柜,“好了,接着睡。”
南妩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胸前,莫名痴痴地笑,显而易见的愉悦。
“不困”梁君白轻拍她的后背,“那聊聊天”
“聊什么”
“聊一聊,扣苏炳几个季度花红。”
南妩一乐,“他怎么了”
梁君白闭着眼,一下又一下拍她脊背,嗓子介于困与不困之间,余味淡淡,“他女朋友凌晨两点把我们吵醒,这笔账回去跟他算。”一顿,“我是很记仇的。”
南妩头一抬起,那角度,双眼正对着梁君白的下颚,没有赘肉,下颌骨瘦削,骨形干净漂亮,南妩一时受他蛊惑,低着头,颤巍巍地亲了上去。
“别撩拨我。”梁君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眼里睁着淡淡无奈,“太晚了。”
南妩在她亲的地方擦了两擦,又趴回梁四先生胸口,“你经常苛扣苏炳奖金”
“苏炳一直在存老婆本,他希望等他想要结婚的时候,娶得起老婆,养得了家。”被子拉过南妩肩膀,“蛇打七寸,用钱治他最有效。”
梁君白说起和苏炳的相识,是几年前。
他取消大学讲座去了新西兰,回程时他弯到澳门办事,从澳门乘船到香港的路上,他遇到了苏炳。
梁君白乘的是艘高档游轮,票价偏贵,好在船体造得新,一切以五星宾馆规格铺排,舱内没有他无可忍受的污垢。
晚上七点,梁君白在餐厅用饭,餐布是蓝底淡花纹的样式,不期然的,他回闪过大学城里那个女孩的影子,穿着浅浅的碎花裙,长发散在脸颊前,坐在走廊角落温习功课。
服务生端来饭前汤,他一阵失笑,他问自己,梁君白,你在想什么,想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小姑娘
笑话。
他端起汤碗,人海茫茫,未必会再遇见,有什么可想的。
他用完饭,几个魁梧身材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
他们穿着黑西装,皮鞋擦得噌亮,走路脚底生风似的,撞倒了一个服务生,菜盘子摔到地上,汤汁混着碎片洒了到处都是。
走廊尽头还有三两个大汉在船舱游走,梁君白认得指挥他们的那人,是个政界人士,政绩杰出,老百姓里头风评不错。
他曾跟梁君白在公共场合聊过几回,这回碰上面了,过来打声招呼。
“梁总,出门办事情”
“度假回来,正好路过澳门。”梁君白望了几眼奔走的保镖,“出什么事了”
男人面露难色,“有手脚不干净的人混上船,我丢了点贵重东西。”
梁君白站在房门口,“需要帮忙么”
男人一指他的保镖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一个小偷,那我白养他们了。”
梁君白准备拿房卡进屋,贴进门的时候,手一顿,“既然是贵重的私物,要不要进我屋里检查一下,刘先生好图个心安。”
“梁总说笑了,我能信不过你”男人似不经心朝里头瞥了眼,“不打扰你休息,我去餐厅了。”
等他走后,梁君白插卡进门,黑暗的房间里,他没有开灯,直接坐进沙发里。
“出来。”
房间里没动静,他又说一遍,“出来。”
灯忽然开了,门边站了个精神干练的男人,留着板寸头,斜跨一只黑色小包。
他笑容满面,一点不慌张,自来熟地问梁君白,“帅哥,怎么知道屋里有人”
梁君白到窗台边,取下一只风铃,“我走前开了一扇窗,今晚有四到五级风力,风铃没道理不响。”他打开密合的窗,“爬窗台进来的还是不够警觉,不知道把窗户回到原位。”
男人搔搔脖子,“下次注意。”
梁君白坐回沙发,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范儿颇为君临天下,“叫什么,家住哪里,在哪就职,刘立人要找的是不是你。老实回答,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晚。”
男人盘腿坐在墙角,“你是”他斟酌几分钟,“梁君白”他说,“我知道你。”
梁君白挑眉,能凭几眼瞧出他的,要么对传媒行业很有兴趣,要么本身从事的就是传媒。
“同行”
“是。”男人靠在三角墙体中,吧啦吧啦地说着,“苏炳,男,25岁,未婚,杭州人,目前在大星报社当记者,我的择偶观是女方可以不漂亮,但绝不能了无生趣。关于人生大计,虽然国家有望全面开放二胎政策,但以生育一个孩子的成本来说,我还是倾向于养一胎”
四年前的苏炳还很年轻,眼底的冲劲盖也盖不住,自有一种无冕之王的气势。
而以梁君白的眼光来看,苏炳从四年前开始,就阳光过了头,是一团灼烈的火,叫人见了想抽他。
“说重点。”梁四先生一字一顿。
“我没偷东西,这个刘立人,有问题。”苏炳立马进入记者角色,“他利用职务之便,掩护当地毒枭贩卖毒品入市,他从中抽取利益。我收到线报,今天船上有一笔交易。”说完重点,苏炳又开启阳光模式,“你手底下也有报社,出版社,”
“查到证据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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