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王文谦一僵,退了出来,望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埋在她的肩头,紧紧地抱着她,不再有任何动作。
傅清月任由他无声的拥抱,澎湃之后,心中一股苍茫油然而生,脑中瞬间的空白,那遥远又清晰无比的回忆,像针一样地扎在心上,密密麻麻,疼痛难忍。
“清月”王文谦直起身,把她抱下桌,温柔地帮她把衣衫整好,看到她脸上晶莹的泪珠,无声的小心翼翼地拭去。
“清月,我向你父亲提亲可好”王文谦亲了亲她的额头,与她拉开一段距离,望着她的双眸问。
悲凉的情绪一扫而空,现实的一切回到了眼前,眼前这人一脸的诚恳,这人对他算是极好的,半年的接触,他的脾气品性和家世修养,都是极为出挑的人,如果选他做自己的夫婿,谈不上如漆似胶,可也会相敬如宾吧。
可出口的话确是这样:“阿仲,再等等好吗我姐姐新丧一年未满,我这个妹妹的就谈婚论嫁,怎么也说不过去。“
看出她的踯躅犹豫,王文谦颔首:“如果你觉得太急了,我们先定亲也是可以的。”
傅清月低头不语,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之间静谧流动,他不会勉强于她,她不愿意,那就再等等,这事急不来,复用力地抱了抱她,“你也累了,就先歇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把她半扶半抱地放在床榻上,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微微一笑,转身在即,跨出脚步时手腕被一股力道拽住,“别走,阿仲,陪我说说话。”身后一道羸弱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孤独和无助。
心中一叹,复转过身来,挨着她坐了下来,看到她那样莹光潋滟地望着自己,王文谦伸出手臂把她捞进怀里,一只手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掌,下巴蹭着她的头发,柔声说:“想跟我说些什么”
静谧片刻后,傅清月开口:“今日头采的那个珠农,就真的没有了吗”
王文谦一愣,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低头瞧了她一眼,低垂的眼睫毛,在眼底周围形成一圈暗影,像栖息的一对黑蝶翼,看来今天的事对她影响颇大,今晚本来的目的也是因为不放心,一直有事绊着分不开身,才会半夜唐突的登门,谁知,色令智昏,竟忘了初衷。
“生死由命,既是天定,怨不得别人,他们下海采珠的,大都会有心理准备,做最坏的打算,不过在浅海,一般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今日是个意外。”
因为靠在他的怀里,低沉的嗓音透过胸膛,嗡嗡地响在耳侧,不那么清晰,是啊,如果不是为了让“头采”更加丰厚,预示今年的收成良好,来起到鼓舞和鞭策采珠人的勤劳,你们会到这么深的海域来采集珠贝,谁知,天不遂人愿,出了这样的事,适得其反。
当然,回来前马兰馨跟她说的话犹在耳边:“月姐姐,别难过,我们会厚待他的家人的。”除此之外,还能怎么着
“原来,美丽的东西都要付出代价。”傅清月幽幽地说出口。
靠着的地方有些颤动,可又听不见笑声,估计是他在忍着笑,嗔怒道:“你笑什么”
“你说得没错奇珍异宝都是凡人因贪婪,想占为己有或想从中牟利,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寻找采掘,燕窝要攀爬万丈高崖才能采到,摔得粉身碎骨;千年老参要到古迹无人的深山老林处寻找,往往会遇到野兽猛禽;连寻常的金银玉器,也要挖井采矿,一旦井矿坍塌,就会被活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概就是如此吧。”
傅清月慢慢地抬起头来,昏黄的灯光照在王文谦的脸上,一双黑瞳熠熠生辉,坦荡而有耐心,自己并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何时变得这么伤感易怒,一点平常稀松的事,竟被无端端地夸大,期期艾艾到胡思乱想。
不过他倒是没有嘲笑于她,总是耐心地听她讲完,再说出自己的观点,循循善诱,没有教训也没有鄙夷。
夜深人静,一个轻巧的起落,翻出院墙,没有见到在外等候的海生,天空的月色冷冷清清,一如此刻清凉如水的他,抬头,入眼是一轮残缺的银月,怔怔地凝望,片刻,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身。
“公子”海生在身后怯怯地喊了一声。
王文谦这才转身回头,望了海生一眼,月色没有明亮到看清所有的细节,可海生脸上一抹不自然的神情还是让人一目了然,那是男子情怀绽放铁汉柔情的片刻。
见公子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海生越发地忐忑,微笑的嘴角有些僵硬,快要扛不住准备把刚刚干的“坏事”全盘托出老实交代,“公子,我。”
“走吧”说罢也不等他,独自迈开步伐,融进浓浓的夜色中。
接连一段时日,傅清月都赋闲在家,偶尔看看书,逗弄阿碧两句,或者跟阿碧捣鼓乡间的风味小吃,得了美味,自然要大家分享,日子过得甚是逍遥,一日,王文谦偷偷抱了她一下,大呼太重,估计也是吃喝得好了,长了二两肉,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父亲感染了风寒,一直卧病在床,时不时就能看到吴大夫的山羊胡子,还有他仙风道骨的宽袖衣袍,飘荡在傅家的庭院里,而整个傅家的上空,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困顿了几日,下了几日毛毛细雨的合浦县今日终于停了雨,午时过后,竟露出了半边红日,难得一见的晴空,不再阴云密布,傅清月早早地吃过了晚饭,一时贪嘴,竟吃多了,撑得难受,披上风氅,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路上干燥无比,下了几日的细雨,也不见泥泞,大约是吹着北风的缘故。
一路走来,路过农房民舍,传来孩童嬉闹和大人叫骂的声响,和着袅袅的炊烟,平民的市井生活,大约就是这样繁琐而平凡的吧,没有繁花似锦、荣华富贵,可也温馨自得、逍遥洒脱。
、谁的思念二
城西密密地坐落着许多房舍,住的大都是经商或家传一些小手艺过活的人,转过巷口,忽然,前面吵吵嚷嚷地围着几个人,中间一个年轻的妇人,跪坐在地上哭泣,哭得很伤心,不停地抹着眼泪。她旁边敞开的大门里,传来一个震天的叫骂声:“你个占着鸡窝不下蛋的泼妇,我要休了你,取个母猪都比你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你是要绝了我家的香火吗”
骂声极其的粗俗不堪,叫骂的男子喝了酒,脸呈猪肝色,双眼冒着红光,左邻右舍像是习惯了,过来劝慰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妇人,傅清月一怔,在外围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发现还是在城西蜘蛛网似的小巷街道里穿梭,无端端地升起一股烦躁,掉头往南边的方向走去。
当你迷茫于自己身处的环境,羡慕别人时,是因为你深处其中,无法看清,别人照样会羡慕于他所没有的,所以最终,便成了别人总是最好的,才会有羡慕之说。市井的升斗小民,没有皇公贵族的福祸朝夕,阴谋诡计,可也有诸多无奈,为了生计存活,也会处处受制于人。
一路往南,视线逐渐开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