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7(2 / 2)

月是海上明 侏胥 2385 字 2023-10-11

gu903();、晴天霹雳

祁风正在翻看助手报过来今年准备招募和训练的新船员,船体细微的摇晃,他这两天一直呆在船舱工作室,合浦县内有他的府邸,只是他孤家寡人,又在船上呆习惯了,便嫌弃岸上的府邸太吵,而且他喜欢这里微微摇晃的感觉,很亲切如置身于大海之中,让人清醒和坚定。

新人的资料他看了个大概,都是些贫穷人家的孩子,身强力壮方面没有问题,可没有一个识字的,也很麻烦,他们这一批的老将已垂老暮年,有意识的挑选接班人成为当务之急。

参军的子弟兵大都留在陆上,主动来参加他们远航的水军少之又少,出现这类情况,是因为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在海里船上飘荡,不能通讯,家里殷实的不会送孩子过来,而且风浪无情,海上又有海盗,实属凶险,只有穷苦人家才会赌上一赌。

正看得起劲,祁风皱起眉来,再细心聆听,一阵嘤嘤的哭泣声,像是女子的声音,船上闲杂人等是不能上船的,会是谁在哭泣,本来没打算管,可过了一会,哭声还是断断续续地传来,丝丝挠挠的,有点心乱,便放下手中的书简,起身出去看个究竟。

船舱的入口无人,他在甲板上巡了一圈,最后在船楼与甲班的连接处,发现了情况,阴影之下,一个绿色的身影缩成一团。

这倒是隐藏的好地方,女子头埋在膝盖和手臂之间,肩膀不停地抖动,不时地传出啜泣声,看来哭声是她发出的。

发现有人靠近,女子一惊,胡乱摸了摸脸,抬头一看,发现是他,有点被吓着的紧张,噤了声,又细细地擦了脸上的泪痕,才对他敛衽行礼:“祁将军。”

祁风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开口问她话,只是又看了一会她,才淡淡一问:“喜欢大海吗”

躲在这无人的地方,就是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不想遇到这位严肃的将军,后知后觉,怎么觉得这船似曾相识,那日和马兰馨来玩的就是这艘船,她还误闯了人家办公的地方。

被人撞见哭泣本就尴尬,现在无厘头的问题,她一时懵在那,不知该如何回答。

“喜欢大海吗”祁风又重复一遍。

“喜欢。”傅清月瓮声瓮气。

“竟然喜欢,那在它面前伤心落泪,不就有点违心了吗”祁风望着海面,声音不高不低。

这将军也是奇怪,跟他又不是很熟,撞见人家躲在这里偷偷哭泣,难道就不觉得尴尬吗

“可实在伤心,控制不住,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在它面前表露内心真实的情绪。”傅清月抽了抽鼻子,有点撒娇地在他面前说话,她虽是第二次见他,可她感觉出他的善意和亲切。

“狡辩。”祁风温和一笑,回头看她。

面上明显一愣,这位祁将军给人严肃不易亲近的感觉,黑幽幽的眼睛深邃不明,只是他这一笑,许是见惯了京城不少儒雅男子的傅清月,也为之一怔,在中年男子中,既有风流文士,也有的可亲和蔼,或是威武刚毅,还有的秀气文雅,只是这祁将军粗犷的外表之下,那个笑里竟有一丝邪魅秀气,让人深陷其中,如果再年轻十岁,不知多少女子会情难自禁。

见傅清月怔怔地看着他,眸色一深,脑海中某个人影喷薄而出,翻腾着天翻地覆,“你父亲可好”声音沙哑僵硬。

刚刚的笑意消失,他又肃着脸,不知为何情绪变化如此明显,“还好,没什么起色。”傅侯爷的病情全合浦郡的人都知道,想起父亲,她更是忧心忡忡,不过泪水冲刷掉刚刚的伤心难过,她无所谓地捋着自己的头发。

“没事别乱跑,有时间多陪陪家人,你长大了,也可以帮你大哥照顾家里。”祁风嘱咐她,两人一起往船上宽敞的甲板走去。

清月又瞄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应了一声。

两人又说了几句,傅清月施礼离去,祁风在甲板上站了一会,也回到船舱中。

艳阳高照,风平浪静,海面上白惨惨的一片,合浦郡自过年后,一直都是晴天,正月里有那么几天阴雨的天气,之后再无雨下,最多阴沉沉几天,回南闷热潮湿一过,直至立夏,再无一丝雨水,如是:春雨贵如油。

合浦郡南靠海,南流江横跨而过,虽不至于干旱,可江河水井中的水位明显下降,再加上天气炎热,各种蝇蚊害虫就多了起来,听说中原一带已出现旱情,为了求天降雨,朝廷官员率先做出表率,安汉公王莽只吃素食,不用酒肉,节约用度,祈望天怜人间,普降甘露。

傅清月不关心什么国事民生,她只知道傅家桑园里的春蚕生病了,急得大哥嘴上都起了泡,虽然大同的天气,人人一样,别的园子里也多多少少出现一些毛病,损失了不少,但傅家不能再赔损了,这是傅家掏空了把钱都挤在桑园里,去年小试成功后,今年壮大了规模,除了借贷,傅正平几乎把傅家的钱全都投到了桑园,如今面临蚕死亏损的状况,怎能叫他不急。

看到一条条本应白白胖胖的蚕宝宝,散发出莹润的光泽才对,如见见到的蚕虫体大无光,苍白的身躯斑斑黑点,羸弱无力,看得人心疼不已。

经验老道的蚕娘和蚕农都无计可施,选蚕、选茧、选蛾和选卵,每一项都经过严格的筛选,卵面消毒清洁、打扫蚕室蚕具,烟熏药喷,每一项都规规矩矩,没有丝毫马虎,桑叶也经过特殊的处理才喂食蚕宝,连最近的气温炎热,卷帘通风,置水瓮生凉气等,没有一项工作没有做到,为何还蚕病蔓延

正愁眉不展间,王文谦进来了,与他一照面,傅清月极快地转过脸,显然还在生气。

他眸色一暗,那日自己气极了说出的话,也很懊恼,后来冷静一想,为何一向自诩自制极好的他,却被她轻巧地激得刻薄尖酸,说话难听伤人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和影响力,已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对她的占有欲之强,令自己陌生到惶恐。

傅正平一筹莫展,直捂着嘴低声咳嗽,连日来的重创让他旧疾加重,咳嗽变得越来越厉害。

王文谦带来一位老师傅,经诊断和观察,得出傅家的春蚕得了蝇蛆病害,因为天气炎热,利于一种专门危害蚕虫的麻蝇繁殖生长,麻蝇无孔不入,就算蚕室的门窗都钉了薄纱,依旧不能阻止它们飞进蚕室,叮咬蚕虫,在蚕身上排卵,蚕便得了这蝇蛆病。

无术可驱,只有把得病的蚕分隔,更加注意防蝇。

粗略估算,这次损失将过半,傅正平的眉头一直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