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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思 橘阿甯 2403 字 2023-10-11

gu903();抚悠此刻听得清清楚楚,确定无疑便是“他”了,心下百味杂陈,苦笑一声:呵,驸马都尉。

曹永脸色微微一变,遇到这样长相好看,却嘴巴“尖刻”的年轻人还真有片刻不适应,然而他旋即笑道:“某以为驸马副使不爱说话呢,想不到这么会说笑话。那对招慰之事,副使就没有话说”

大约多数人都不清楚为何这位江淮军的智囊偏偏揪住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驸马都尉不放:他不说话,也许只是因为他本人才能见地不足,担心露怯,勋贵子弟挂名当个副使捞点功绩这种事有什么奇怪

“我”“高兰峪”不以为然,大咧咧道,“我本不为出使之事来呀”此言一出,满座诧异:不为出使之事,你所为何来何况还挂着“副使”的名头。“贺兄说要在大将军营中逗留几日,军中没有歌舞乐伎,空闲时候大家总要骑个马、射个箭,聊以娱乐,不巧我骑射功夫太好了些,这才跟他们来的。所以你们谈你们的,我只管骑马射箭。”他看向陆伏虎,问道,“大将军不会不安排些消遣吧”

以“骑射”为名的消遣实则是另一种较量,如果双方没有机会真刀真枪在战场上分出胜负,那就通过“小战场”一决高下吧。晋使不会放过这个让江淮军归顺得心服口服的机会,而江淮军也绝不会轻易认输,何况那个“骑射功夫太好了些”的目中无人的傲慢口吻真想让人撕裂他的嘴

“哼,在座诸位,谁的骑射不好”坐在末席的晏菁娘出口反击。

“高驸马”抚掌笑道:“那最好了。”

对于激将法,贺倾杯和张如璧不是不同意,只是大王能不能不要表现得好像是只知道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唉,兰峪的一世英名啊

这时,陆伏虎缓缓站起身来:“正使的话我会考虑,三日之内必有答复,委屈三位暂住营内。至于高副使所言,左右近日无战事,我江淮军士也正想见识见识陇西军士的射艺,副使有备而来,倒是正好。我已派人安排好营帐,今日便到这里,请三位回帐歇息,晚上设宴,为诸位洗尘。”三位晋使自然有风度地恭敬不如从命,而想留下来商议的诸将也被一句“我还要再想想”挡了回去。陆伏虎独坐帐中,思绪翻涌:

从他与阿兄降龙商谈起兵之事不成,带了不足百人出走历山,到东投鲁郡,不受重用愤然出走,再到自立门户,拉起了自己的队伍打回洛阳,甚至一度攻占了兴洛仓,败于梁军之后辗转东南,血拼数十战,终于佣兵十万,稳霸江淮。能在大吞小、强吞弱的乱世中挣扎活命,由小而大,由弱而强,他确有几分资本自得,然而他现在确确实实也看到了自己的不足,江淮之地,可称王称霸,却不足以一天下。

扪心自问,他真的想得到天下吗如果没有梁国苛政,他不会入山为寇,不会起兵造反,他像世上很多人一样,并非野心勃勃,只是走投无路,而一旦成势,便被人逼着只能进不能退。如果没有晋廷的招慰,他必须血拼,拼掉对手才有活路,可现在,只要放弃争天下的念头,安静的生活便唾手可得他自然会想起萧子龢,可延嗣说的不错,他不降,他们便会陪他到底,他能为了自己拖累一众出生入死的兄弟吗他毕竟不是“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曹孟德,也注定难成帝王吧

“也并不是只有归降和不归降两条路。”

陆伏虎抬起头来,海棠裙衫的女子已盈盈立于身前。

“冯阮的使者来过吗如果还没有,大概也快了吧,如果不来,那真是狂妄到天要亡他了。对冯阮的使者,你可以向他保证你只想扩大一点地盘,没有要淌洛阳城下那趟浑水的意思,对晋军的使节,你可以表示暂不考虑归降,但同意派兵助战,让两边都对你放宽心。冯阮入洛阳必经汜水关,晋军定会拦截,而你可以助战之名截断冯阮的后路,与晋军合击,全歼冯阮主力。那时选择的权力在你手上,一,你可以携大功归晋,二,晋军兵力大部分投在洛阳战场上,即使击败冯阮,也一时难有足够的精力收复河北,你可以乘机北上,占领河北。你若能占据河北,晋若打不下洛阳,以后的事情,变数就多了。”

“我一直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朋友,”陆伏虎起身看着抚悠,“因为你每一次看似真诚的劝说都从未以我的立场出发,你所想的只是如何看起来为我谋划,为我着想进而达到符合你立场的结果。这第三条路,延嗣早已谋划过,我不告诉你,只是想看一看,你会不会对我说。”

她待他不以诚,自然也不会埋怨他的试探,轻轻笑道:“假如你能稳定河北,假如你能借助突厥的力量迅速发展骑兵,假如你能攻陷洛阳,那北方将再度出现二强对峙的局面。假如你三五年内能把晋军赶出梁国故地,假如十几年后你积蓄了足够的国力,假如你可以灭人国,统一北方,那你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赵国。假如你可以统一天下,那你就可以调转矛头,对付突厥。”

“很美妙是吗”她摇摇头,“可我却不看好。历来河北的人心最难安定,你一不是本地人,二不是世家大族,很难服众;突厥的帮助也永远不可能是真心,而且跟突厥狼合作,你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陇西民风彪悍,尚武之风浓厚,且晋立国以来关中生产恢复,反观如今中原,满目疮痍,与晋对决,你能有几分胜算还有”她笑了笑,“你真敢一气冲到河北你相信李忧离不会在你背后动刀”

她的话已经说得透透彻彻,不论他继续以为她全然是“自私”,还是能理解就算不是朋友,相识一场她总也能为他考虑,他听不听,听多少,她实在没有办法左右。

叹一口气:“不管是不是朋友,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该走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沉思中的陆伏虎忽然开口已经准备要走的抚悠转过身来他道,“你说过要用兴洛仓和含嘉仓做聘礼,用洛阳宫做青庐,如果我归晋,就拿不出这些彩礼了。”

如果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前,抚悠或许还有心情骄傲地回答陆伏虎:“我想嫁的,是济世安民的英雄,与梁国的宫殿、粮仓何关”她心中“济世安民的英雄”就如他那般箭法精绝,英姿飒飒,进出敌阵,骇敌肝胆,却又心怀大爱,不失仁义,可如今什么“我在长安等你”,真是莫大讽刺

抚悠没想到当年一句戏言竟使陆伏虎误会至深,但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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