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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思 橘阿甯 2368 字 2023-10-11

抚悠连忙将东西收在毯里,“呼”地吹熄了灯。过了一会儿,绮斯丽幽幽说道:“抚悠,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哦啊”抚悠一个骨碌爬起来,“你有夏尔的孩子了”“嗯”绮斯丽却显得忧心忡忡。“你告诉他了吗”抚悠问。绮斯丽道:“还没有。”抚悠又道:“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告诉他”绮斯丽不答,抚悠一厢情愿地猜测和替夏尔高兴:“我知道了,你是害羞吧,那找机会我跟他说”

“我知道可汗不喜欢我,如果他能用看你的那种眼神看我”绮斯丽说着,声音哽咽了。

虽然夏尔喜欢她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但抚悠还是对绮斯丽抱以深深的歉意。她不知今夜的试探是契苾那忠自作主张,还是得到了夏尔的首肯,但无论如何,都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不想让夏尔继续存在侥幸的幻想,也不愿绮斯丽因为她的存在而只能偷偷落泪。更何况,她的心早已是“我所思兮在太行。欲往从之梁父艰,侧身东望涕沾翰。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怀忧心烦劳”抚悠低吟。

“你说什么”

“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做呢。”

翌日,抚悠向夏尔说明要回洛阳探母,从此地经朔、代之间南下。夏尔情不能舍,但理不能却,倒是契苾那忠以“我们的人说太原府发生了叛乱,那里现在不安定”为由,请抚悠再与他们同行一程,由关内道北部入晋折往洛阳。虽然路途辗转,但听说太原境内不安,夏尔也不赞成抚悠冒险。抚悠虽听李忧离说太原之乱会很快平息,但她不想因急于离开而引起夏尔等人的猜忌,便欣然答应,却不知这其中微妙。

行了几日,某天夜里,契苾那忠私下将一张纸笺呈给夏尔:“可汗,你看这个。”

夏尔虽勉强识得那纸上写的是华文,他也略识得几个华字,但那种一笔贯穿的字体好似画符,他一个也看不懂。于是疑惑道:“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契苾那忠凑到火炉边,搓手取暖:“是绮斯丽从抚悠那里偷来的,据说她常在夜里偷看。”

夏尔蹙眉,沉声道:“契苾那忠,你想告诉我什么”

“可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虽然前几日我被她驳得无话可说,但思来想去,总觉得是战是和是进是退都是我们被她牵着走,还处处都是她的理”

夏尔看着那些奇怪的文字皱眉:“那与这何关呢”

契苾那忠道:“这是她从晋军那边带回来的东西,而且还是十分重要以至她小心看管的东西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那么努力地把她交换回来,可她的欣喜只是表面,而她对我们兵败后这些日子是如何煎熬过来也没有应有的关心,可汗不是也说过,你在对她诉说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担忧时,她的反应好像只是敷衍吗可汗,我不是离间你们,我与抚悠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但她毕竟是华人,就像雄鹰热爱蓝天,骏马热爱草原,她在晋军那边更容易找到归属之感。所以,我怀疑,这就是她背叛我们的证据”

夏尔不语,契苾那忠劝道:“可汗,不要被你的感情蒙蔽了双眼。”

“先找个人看看。”夏尔打断。“好,我的奴仆里有华人。”“不。”夏尔道,“华人不可靠,况且那些奴仆即使认识几个字,也不一定能认出这种奇怪的字体。”契苾那忠抱臂沉思一阵,忽道:“有了,我知道一个粟特人,精通华人的学问,他一定认识”

契苾那忠说的粟特人名叫康施惠,原本是个常年往返于长安和西域的胡商,一次在沙暴中与商队走散,被突厥人救起,后留在了西突厥王庭,此次跟随夏尔一同出征。

康施惠拿到纸笺,展视之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问道:“请问可汗,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契苾那忠代为作答:“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诉可汗你认不认识,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华人的一种行草笔法,叫做一笔书。”康施惠置右拳于左胸,微微躬身,“尊敬的可汗,请允许我为你诵读。”

、三月三上

阳春三月,路旁杨柳垂下碧绿丝绦,仿佛女子带上了轻薄旖旎的羃篱。

抚悠少小离家,旧日记忆早已模糊,对三月长安的印象都来自阿耶娘的讲述,那是新雨后送别亲友的霸陵青柳,是五弦琵琶间弹奏的一曲“巫山巫峡长,垂柳复垂杨。同心且同折,故人怀故乡”,更有诗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淫雨霏霏”的佳句,令自幼身居漠北却流淌着华人血液、接受了中原文化的她在每个牧歌高亮的草原的春天将思绪越过马背和山峦,遥抵千里之外的婆娑与离愁。

就连小小的柳絮都有着令人艳羡的典故:骄傲高贵、曾言“一门叔父,阿大中郎;群从兄弟,封胡遏末”的谢夫人道韫,因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获得叔父的欣赏和世人“咏絮之才”的美誉。辞章、音乐、远游的思绪、女子的才情在万物复苏的春季如潮而来,抚悠一次次扬起手腕,踏着绿浪催马疾行。

长安,已在眼前。

一半月前。认识却不相熟的粟特人塞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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