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以为是他误打。
葬礼结束之后,叶敬要送她回去,她拿着伞站在那儿摇头拒绝:“你们先走吧,我想再陪他一会儿。”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分手是因为他不爱她,她也从来都不问为什么,自作聪明地以为她好几次无意中提到求婚时,他的似是而非,她觉得自己应该聪明一点,不应该将在苏怀宇身上栽的跟斗再栽一次。
聪明人之间的交往,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她做到了,守住了自己的尊严,却丢掉了徐成易仅有的两个月的生命。
她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明明两个星期前他们还一起吃饭一起亲吻相拥,可是现在,却只剩下这冰冷的墓碑。
手上的伞已经无力维持,伞掉下来,那纷纷扬扬的雨不断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却仿若未觉,双腿一软,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手心擦在那砂砾的地面,撑破的皮火辣辣的疼,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多么后悔,后悔自己的自以为是,后悔自己那所谓的自尊心。
“阿姨,别哭。”
司琴怔了怔,视线落在眼前那小小的手,柔柔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她抬起头,一个七八岁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跟前。
“我妈妈说了,不要为过去的事情哭,因为无济于事;也不要为未来的事情哭,因为无能为力。”
她张了张嘴,压着喉咙的苦涩,“你妈妈呢”
小女孩笑了笑,转身指了指她身边的墓碑:“在这里,我妈妈说,她去天堂了,永远不在我的身边了,可是她会一直看着我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七八岁的小女孩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妈妈永远地离开了自己了。
女孩说得那么对,每一句话都让她羞愧不已,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对不起,阿姨忍不住。”
不要为过去的事情哭,因为无济于事;也不要为未来的事情哭,因为无能为力。
无济于事,才是最心痛的。
苏怀宇找到司琴的时候,她已经不省人事了,被一个陌生男人背着,旁边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女生。
他连忙扔了手上的伞,冲了过去:“谢谢,我来吧,我是她朋友。”
男人点了点头,将司琴放下来给他抱着:“她在这里哭了很久了,你快送她去医院吧。”
“好的,谢谢。”
苏怀宇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面的人,她浑身都是水,脸上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紧闭着的双眼红肿一片,双唇白茫茫的一片,映着那苍白的脸色,了无生气得让人心惊。
他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司琴,即使当年和她分手的事情,她也从未这般。
司琴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二十岁的那一年,在那一年,她遇见了徐成易。
他站在那老校道的槐树下,一只手插着休闲裤的口袋,一只手随意地垂放在身侧,嘴角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微微挑着嘴角看着她笑:“嗨,司同学。”
她站在那儿,怀里抱着一叠的书,眼泪一直落下来,沾湿了首本的书页。
徐成易抬手将口中的狗尾巴草一拔,跑过来慌张地看着她:“哎,你别哭啊,你哭什么。”
她没有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一直劝一直劝她别哭,最后劝不住,抬手将她紧紧地抱进了怀里面,低头就吻她,就好像那一天一样,吻得又急又狠,似乎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了下去。
她抬手抱着他,眼泪落到唇瓣,苦的、咸的。
然后他松开了他,一边抹着她的眼泪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嗨,司琴同学,我喜欢你,哦不,我爱你,跟我在一起呗。”
她踮起脚尖,起身吻着他的嘴角,颤颤开口:“我也爱你,徐成易。”
嗨,司同学。
嗨,司小姐。
嗨,徐成易。
“司琴”
耳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她猛然惊醒:“徐成易”
可是睁开眼睛,看到却是苏怀宇,而不是徐成易。
苏怀宇,这个让她对爱情绝望的男人。
她怔怔地看着他,呐呐出声:“徐成易呢”
苏怀宇眼眸一紧,抬手扳直了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司琴,徐成易已经死了他死了,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突然就笑了:“呵,那你呢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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