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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你就是个糊涂虫,是咱家不扛查。咱家厂子出过事,我硬给抹平了,跟家属私了你忘啦现在要是再给翻出来,我是怕那件事,你说能不能关门”

马国庆喊完,自己也觉得要火死了,一屁股坐在病床上,蔫头耷脑道:

“这回我有预感,对方要是不饶咱,真可能要完犊子。我找关系疏通,给谁打电话都不接,人家都不敢接我电话了,咱兄妹俩干了十几年的厂子,要是因为这事竹篮打水一场空,值不值冤不冤。”

马淑芬一听,赶紧掀被子要下地,低头间眼圈都红了。

她不怕厂子关门,是怕她哥受不了,心里也明白:这些年,她就剩下一个好娘家了,不能坑了亲哥,为哥哥做啥都行。

方婷婷拦住道:“妈,你要干嘛啊你现在不能下床。”

“我要去给赔礼道歉,婷婷啊,甭管你爸跟那娘们有没有那方面意思,这头我也得低,别拦我。”

可见,直到此刻,在马淑芬心里,她还是怀疑苏玉芹和方闻革的关系,这也是她在派出所,依旧拍桌子瞪眼睛不服不忿的原因。

她就是怀疑啊,与其说,她怀疑苏玉芹挺大岁数学画画是不安好心,不如说,方闻革在她心里真就是个宝,身边只要有女人出没,就是惦记她的方闻革。还有,她不信方闻革那张嘴,说一万遍与苏玉芹没关系,她也不信。

马淑芬甚至都觉得江源达是傻子,因为江源达怎么能信苏玉芹说的话呢,要知道,谁男女关系乱来会承认啊。

就在马淑芬穿着病号服,不得不去给赔礼道歉时,有人来探病了,还跟她走个顶头碰给拦住了,而且来探病的多年好友居然也认识苏玉芹。

来人正是徐三娘,此人在苏玉芹痛打秦雪莲时,帮过大忙,要不然就冲苏玉芹当时抢秦雪莲的钱,就得被派出所带走了。

徐三娘双手环胸,拧眉道:“芬儿啊,这回你是真误会了,那女的才不会看上你家老方。”

“为啥”

“我们那条街现在拆迁都四散搬走了,要不然老街坊都知道,他们家,二月末那阵吧,抓破坏家庭的女的,打的小苏闺女先晕出去了,她被人咬的,腰间肉差点儿没被狐狸精咬烂了”

接着,徐三娘将她知道的,通通说了出来,一向不喜废话的人,这回是描述的很仔细,因为她和马淑芬关系非常好。

别看马淑芬有时候不讲道理,但在朋友相处里,像个老爷们似的,没有斤斤计较的事,特别仗义。

在徐三娘落魄时,马淑芬还借给她很多钱让干货站,帮忙的理由只一个:就看不惯徐三娘的丈夫和徐三娘的表妹搞到一起去了。

可想而知,这回马淑芬听完真不误会了,倒深深觉得,要不是这种场合下见面,或许也能和苏玉芹成为朋友。

因为她就喜欢这女的吧,离开男的也能活的风风火火,更打心眼里欣赏离了婚也照样把前夫迷的五迷三道的。

前者她做到了,后者她没做到,她想复婚,可方闻革越不干,她越想将方闻革栓裤腰带上。

同样的,方婷婷听到江男为了保卫父母的婚姻,那样歇斯底里过,她忽然觉得她或许和江男是一类人。

徐三娘还在强调道:“小苏那人,真不至于,对了,前段日子我们还见面了,我去地下城买羊绒大衣,就在她那买的,我带去俩姐妹儿,她也二话不说都给的进货价,对了,她上你家老方那学画画,能不能是想要学呦,备不住真是要学画样板图吧。”

马淑芬摆手打断道:“你别说了,我这就去登门给她道歉,我要是早知道打错了,我们不至于闹这么大,她那个丈夫,给我们家厂子都给干关门了。”

方婷婷说:“妈,我也去,我也帮着你解释解释。”

马国庆心里踏实了一些,心想:自己亲妹妹自己了解,要不是心甘情愿的,登门两句话也得干翻天,这下好,唉,看来是真误会了,你说这架打的,打错人了。

赶紧说道:“你给人家赔不是,这果篮你拿着,另外,”马国庆从大衣里兜掏出个信封:“这是一万块钱,咱得表示表示。”

徐三娘看了眼信封,忽然插嘴道:“够呛,她挨顿揍,给一万块钱换谁谁干啊。”

马淑芬捂着小肚子拧眉道:“那我以前揍别人,那老爷们我都随便打,哪个过后赔两个钱没干啊没干那就是钱少,再说我真是诚心诚意去道歉,你就给我出出主意,带多少钱去能够吧。”

徐三娘听的直叹气,只一个感受:这姐妹儿常年冲大老爷们吆五喝六的,在砖厂那种地方,大大咧咧惯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她掏出电话:“人家不差钱儿,等着,我给你找个说情的。”

当林雅萍接到徐三娘的电话时,正在外面看门市呢。

最近林雅萍都惦记着儿子那份钱到位。

她琢磨着,苏玉芹那样的,都能卖服装当老板了,那她也不能一天天光跳舞美容打牌傻玩了。

她才多大岁数啊,儿子去念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了,关键是儿子还嗷嗷能挣钱,再没有比她儿子省心优秀的了,连给娶媳妇钱都不需要攒。

她犯愁自己这人生,咋那么没意思呢,连点儿操心事都没有,活着太快乐不好,空虚。

所以林雅萍决定,只要儿子钱到位,她就要开餐厅,让儿子投资自己,开那种简单做个汉堡了、披萨、牛排、喝个咖啡的简餐厅,最近她都拽着任建国连吃了好几家了,准备要挖哪几家的师傅都研究完了。

此时,林雅萍挥手打断房主的介绍,听着电话里徐三娘一顿说说说,心里话,都听懵了,也就没表示什么,就匆匆说了句马上就到,然后就挂断了。

以至于,徐三娘误会了,将手机揣兜还和马淑芬说:“看来她还记得你,我一提你,她就嗯,咱们几个一起打过牌,你总说她长得挺好看,你都爱瞅,就那个女的。”

“啊,她啊,小瓜子脸,眼睛毛嘟嘟的,那我知道了”

“一会儿让她陪你一起去,她和那个小苏,关系杠杠地,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只看十五分钟后,林雅萍咣当就给病房踹开了,这一声响给屋里人全震住了。

徐三娘和马淑芬是意外。

而五十多岁的马国庆愣住了,是因为外面阳光正好照进屋里,身穿宝石蓝大衣的林雅萍忽然就那么出现了,第一次见面,就闪了一下他的眼,让他情不自禁的挺直腰板。

然而林雅萍出现就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马淑芬骂道:“你有病是吧,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苏玉芹能看上你家老爷们往谁头上泼脏水呢,天大的笑话,我呸”

徐三娘赶紧上前拦住:“雅萍,咱都认识,你这是啥意思。”

林雅萍一耸胳膊:“啥意思,听不出来啊我就是上门骂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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