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忍住,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泪水将落未落地还在眼眶里打着转。
陆景恪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仿佛天塌了一般。
忍不住便一把上前拥住她,然后安慰道:“不会的,总可以保数年无虞,我们先找找办法,总会有的。”
傅朝云没有说话,只是泪水流得肆意,转眼间便湿了陆景恪的前襟。
陆景恪第一次觉得,姑娘的眼泪,真是烫人啊
正院。
谢氏每日醒的时候不多,卫妈妈便只能紧着重要的事情回禀。
虽说谢氏病了,不宜操劳,但毕竟是一家主母,有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应当知道。
此刻,卫妈妈便正说着傅锦云回府的消息。
谢氏揉了揉眉心,淡声说道:“毕竟还是顾念骨肉亲情,总不能过年也不回来。
“待会儿把王氏也先接出来吧”,谢氏继续吩咐道:“毕竟怀着身孕,总在废院待着也不像话”
卫妈妈低声应了个“是”,然后退了下去。迎面便撞见傅海容过来了。
“老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她挪了一步,稳稳地挡在房门前问道。
傅海容敛了敛急切的神色,然后面上镇定自若地问道:“我来看看夫人。”
卫妈妈便垂了头低声道:“老爷来得不巧,夫人刚又睡下了。只怕现在起来精神更不好。”
傅海容连吃了五六日的闭门羹,心里恼得不得了,偏生又不敢真的闯进去打扰谢氏。
僵持半晌,只能恨恨地甩了袖子,走了。
卫妈妈远远地看着傅海容的身影,琢磨着若不是因为他,谢氏也不至如此,自然也开始对傅海容印象极差。
再加上谢氏又吩咐过,若是傅海容来见,便说自己睡下了。卫妈妈才敢这么大的胆子,每每拦人。
想到此处,她冷哼一声,转身吩咐丫鬟们看好谢氏,然后便去了废院。
年三十,戌时末。
傅朝云刚参加完宫宴回了傅府,还要在府里出席家宴。
说起来宫宴还真是累人的活儿,宴席上的菜基本都是凉的,唯一一道热的菜也就是锅子。还要忍着头晕看完歌舞。
好不容易熬完了家宴,守完了岁,傅朝云才恹恹地回了采薇院。常棣忙给她脱了靴子泡脚解乏。
刚睡下不一会儿,便听见远远地传来呼喊声:“不好啦着火了”
傅朝云猛地坐起身,然后问道:“常棣,外边怎么回事儿”
常棣连忙起身,然后开门去看。过了有一会儿才进门回道:“小姐,临波苑着火了。”
傅朝云一惊,连忙穿衣起身,然后又吩咐道:“让院子里的丫鬟都先过去救火。”
常棣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傅朝云坐在床上,只等着消息。
王氏刚从废院出来不久,刘氏应该也没有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动手。
更何况,她爱惜王氏肚子的孩子甚于自己,便是王氏被贬到废院都好好照顾着,怎么可能会放火。
不是刘氏,难不成是王氏自己莫非是不想回废院去,才来上这么一招。
傅朝云越想越糊涂
不一会儿,便听着常棣回来了。只道是火势不大,已经扑灭了。王氏受了点轻伤,手腕上被灼伤了。
因着终究是太困了,过了卯时仍要去上朝,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终究睡不安稳。
芳草阁。
傅锦云回来之后,自然是又选了一批丫鬟伺候。
其中一个大丫鬟叫碧玲的,此刻正跪在地上。
“我不是吩咐你要在门前至室内都撒上硝酸和硫磺吗你是怎么做事的”
碧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道:“奴婢知错,奴婢本来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做的。只是后来姨娘落了东西回去找,奴婢害怕了就没有继续下去”
傅锦云狠狠地掐住碧玲的下颌,然后冷声道:“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那我留着你有什么用”
碧玲连忙跪下去磕头道:“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求小姐留奴婢一命。”
不错,芳草阁的一把火,正是傅锦云放的。
目的很简单,王氏肚子里怀的若是个男孩,生下来之后定然不会再处处为她考虑。
那样她在府里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那还不如让王氏带着这个孩子一起葬身火海。
到时候她没了生母,傅海容自然不忍心再让她去庄子上。而且,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把她养在谢氏名下。
嫡母怎么能跟姨娘相比她跟在王氏身后,永远只是个庶女。但如果是在谢氏名下,以后身份都会高出一等。
偏偏让碧玲这个丫鬟坏了她的好事
傅锦云想到此处,不由得多了些恨意但是毕竟念着刚回傅府,若是收拾了碧玲,恐怕到时候不好解释。
傅锦云念头一转,又冷声说道:“起来吧今日暂且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碧玲诺诺地应着,连忙出去了。
傅锦云呆呆地看着床头上跳跃的烛火,不由得心里又活泛起来,琢磨着什么办法能够悄无声息地实现她的目的。
另一头,临波苑烧了一半的院子,对王氏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五十九章私相授受
手腕上的烧伤疼得钻心,王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若非她及时抬手挡了一把倒下来的门,怕是她早就没命了。
迷迷糊糊中,王氏突然想起,自己回屋找东西的时候,便瞥见门外一道绿影一闪而过。
她始终觉得,临波苑走水的事情,不像是天灾,只怕是。
辰时末,采薇院。
傅朝云刚下朝回来,正在更衣。初一是圣上开笔的时候,众臣都得了御笔书写的“福”字。
常棣正指挥着小丫鬟们拿去外边裱起来,然后挂在正厅的中堂。
涉江正服侍着傅朝云更衣,脱了天青的朝服,又换上一身大红的夹棉袄裙。
大年初一,自然是要去拜年。傅家老爷子虽自老太太死了之后便搬出去住了,但始终是长辈。
傅朝云换完了衣服便直接去了正院。谢氏虽精神不太好,到底也换了一身新衣,早早等着。
傅朝疏比她去得早,正在谢氏身边跟她说着学堂里的事,时不时逗谢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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