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听多了闯荡江湖的故事,闲得太过无聊了吧可干嘛要找上我们
你知不知道,自从遇到你那个兄弟开始,我们这辈子就彻底毁了你为了不让我再见他,将我和笛儿关了一辈子,可我又何尝愿意再见到他我又何尝想要我自己这张脸“
“我不想要这样啊”约莫是疼的,秋岁寒终于嚎啕大哭,“我只想要和我的笛儿太太平平过日子,让笛儿以后能娶上个媳妇儿,再生个孙儿可是你却将我和笛儿在那个深山老林里关了一辈子
你知道后来那几年笛儿都对我说什么他说我是妖所以一把年纪却看上去比他还小他说我那几年是吸了他的精气,所以才使得自己长生不老
他问我为什么要长这样一张面皮又说,他不想要我这样一个妖怪做爹
呵呵,我把他从小带大,不求富贵,但求平安,可到头来,我的儿子会恨我成这样”
秋岁寒确实是恨极哭着喊着,诉说那些年的委屈,他甚至到死都不晓得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后半生与秋笛一起被软禁在瀛洲的深山中,虽然被伺候得锦衣玉食,但那时秋笛已经是三十出头,正是渴望成家立室的时候,却莫名被囚禁,自是将心中愤懑全都撒在秋岁寒身上。
直到秋笛离世前,父子俩都颇多口角,处得极不愉快。
秋岁寒满面的泪流进伤口中,痛得他龇牙咧嘴,可他心中痛苦凄楚却更胜百倍。
“笛儿死了,我再无牵挂,我今日只想能毁了这张脸,死在这里,便心满意足。只是轩辕公子,我想问一句,我父子俩与你们兄弟无冤无仇,为何要死盯着我们不放”
玹华剑眉微蹙,倒又不能肯定。
眼前这个男人痛哭流涕,卑微又懦弱,哪里有半分轩辕黄帝的样子莫非之前的判断失误,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凡人
倘若真是如此,那倒不必再对这个无辜的人赶尽杀绝,既然他也已经划花了脸,不如就饶他一命,再增些寿命与福禄以作补偿。
玹华正盘算着,却突然发现秋岁寒脸上的伤口竟奇迹般地开始愈合
就像有灵力在治愈似的,先是止了血,然后两边翻起的肉一点点向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在一起。
整个过程不过半柱香时分都不要,方才还极其可怕的毁容之相,竟已完全修复除了那些已凝固住的血迹斑斑,整张脸连疤痕都没留下一道
玹华刚生起的同情骤然湮灭,上前揪住秋岁寒的衣领,厉声道:“你倒是做得一手好戏秋岁寒或许应该叫你轩辕黄帝才对吧”
“什么皇帝我哪里是什么皇帝”秋岁寒被他一把揪住,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绝望道:“又来了又是这样我就知道”
“什么又来了你说什么”玹华怒道:“好歹堂堂上古正神,自始至终藏头露尾,你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秋岁寒突然哈哈大笑,“什么神,什么妖什么是,什么非你们有本事,还不是一切都由你们说了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想扣什么罪名就扣什么罪名我们命如草芥,便只好任由你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突然举起刚才划伤自己脸孔的那片碎瓷,举在手中,就向玹华刺来
他已有了法力,虽不会武功,但这拼尽全力,同归于尽的一刺也不容小觑。
玹华侧身避过,回身便是一掌拍了过去
没想到秋岁寒看似来势汹汹,但其实却十分不济,连这一掌都接不下来,立刻应声而倒。
秋岁寒狂喷鲜血,那张与轩辕広一模一样的脸孔变得苍白而狰狞。
方才的激愤填膺似是一下平静下来,秋岁寒一口口吐着鲜血,却十分欣慰,拉着玹华的手,艰难道:“我就知道,果然只有你才杀得死我。呵呵你知道这些年我死过多少次么我咳咳,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是却一次都没能成。”
玹华心头骇然,若秋岁寒真是黄帝又怎会轻易给自己一掌打死只怕自己是中了计,将一个无辜的凡人失手打死。
他急忙将手掌抵住秋岁寒的后心,道:“先别说话,我输些灵力给你,回头再找人救治你。”
秋岁寒摇头,凄笑道:“多谢轩辕公子好意。我这些年,但求一死而不得。今天你来了,终于成了。
我我长了这样一张面皮,这才拖累笛儿和我一起受苦。
我试了许多次,想毁了这容貌,抑或自尽,但终不得法。今天能撒手离去,正是求之不得”
他的声音越说越终于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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