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9(1 / 2)

两声,才继续道:“巨君,你真的已经没有再进一步的必要了卫氏已经被你诛灭,傅氏与丁氏更是早就消失在这个朝堂上。你没有对手,没有任何人来阻挠你。你的权力,在大汉早就已经到达了顶峰你还想要什么”

“还不够。”

王莽轻轻摇了摇头:“姑母,真的,还不够。”

他也站起了身,站到了王政君的面前。伛偻的老人,身高仅仅到他的胸口,仰头愤怒地望着他。

“我需要更多的权力,不但比现在更多,甚至”

王莽顿了顿,双眼中流露出了一股古怪的狂热:“甚至,得比大汉这个框架所能容纳的,还要多。”

王政君深深凝望着自己这个侄儿的双眼,突然像是被狠狠扎了一针般,全身不由自主地一缩,脸上表情也自威吓变作了震惊。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个侄儿,所追求的不过与大汉二百年来,所出现过的一切外戚一样,只是荣华富贵与权力而已。

身为外戚,爬到了他如今的位置,早就应该已经满足了。

但他却依然好像还不够的样子。

最奇怪的是,他此刻对着自己所说的内容,分明是赤裸裸的攫夺,但他的表情与眼神,却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半点的私欲。

相反,却是充满了狂热、虔诚,以及一些王政君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在疯狂地追逐权力。但权力,却并不是他的目标,而仅仅是手段而已。

那么在获得了他以为足够的权力之后,那真正的目的,究竟会是什么

“你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告诉老身,巨君”

王政君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扶住拐杖,不让自己倒地。

“我想要的么”

王莽突然笑了一下,随后伸出手轻轻扶住了姑母的肩膀。王政君微微一动,却最终还是没有闪躲。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王莽低沉的嗓音,仿佛带有魔性一般,在姑母的耳边轻轻吐出。

“那是一个新世界”

第十八章天下姓什么二

居摄三年,十月,长安。

刘婴被立为皇太子,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一直未曾再进一步,登基为皇。

毕竟,即便是现今,他也不过只有五岁而已。

真正把持朝政的,则是当朝太皇太后王政君,与代天子朝政,号假皇帝的王莽二人。

然而,纵使已经距离皇帝仅有一步之遥,王莽却始终没有住在皇宫之内,而是依旧住在长安城内,自己的府邸之中。

只不过,那府邸上悬挂的牌子,由太师换成了摄政而已。

在这三年内,也并非没有反抗者的出现。

居摄元年,安众侯刘崇于南阳起兵,然而仅仅聚集了数百人的他,连城门都未曾攻破,便已败亡。

居摄二年,东郡太守翟义起兵,拥立严乡侯刘信为皇帝。又有赵明、霍鸿等人起兵,一度占据了长安以西二十三个县。

然而这些人,都被轻松扑灭,甚至最长的一个,也没有坚持到两个月以上。

扑灭这些反抗的,是王莽麾下,王氏宗族中最出色的两名将才,王邑与王寻。

现在,王莽的府中,正摆着一桌小小的酒宴。坐在席上的,正有这两人。

王邑年三十八岁,身材粗壮,彷如熊虎,然而一张面孔却长得颇为秀气白净,甚至颌下连一根胡须都没有。他是王莽的族弟,也是王睦的父亲。

王寻同样是王莽的族弟,年四十岁,黑瘦矮小,寡言少语。坐在席前,半晌也未曾动过一丝筷子。

厅内只有四人,除了王邑王寻二人之外,便是王莽与坐在身旁的王睦。在酒菜齐备之后,甚至是仆役,也被吩咐出了厅外。

“你们可知道,前日姑母又召我入宫,敦促我尽早安排孺子婴登基”

王莽放下酒杯,目光扫视着身前的二人,缓缓道。

王寻沉默不语,王邑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却还是一言不发。

但王莽却不理会他们的没有回应,顿了顿,继续道:“你们觉得,姑母是什么意思”

“国无君不立,太皇太后她毕竟还是希望这大汉能有一个法统上的君主吧。若是只由兄长大人摄政,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虽然这等想法略有迂腐,但”见到王寻始终一言不发,王邑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但那毕竟是我们的姑母,是当今太皇太后,是我们王家在内廷的把控者,是这个天下身份最尊贵的人,对么”王莽哂然一笑:“她为内,我为外,只有双方精诚合作,才能保我们王家尊荣不失,长久荣华富贵下去,牢牢身居大汉第一外戚的地位,对么”

“这”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王邑的表情,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外戚哼,外戚”王莽轻轻念叨着这两个字,双眼虚虚望着远处,失却了焦点,脸上却古怪地浮现出了一丝厌恶。

“兄长大人”王邑忍不住轻声唤了王莽一声。

王莽收回了目光,望向王邑王寻二人:“你们可有想过,若有一天,我真的与姑母分道扬镳,你们当如何自处”

“这这不可能”

王邑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将身前席上的酒菜打翻,表情震惊:“兄长大人不要说笑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已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反复念叨着。

“怎么不可能”王莽微微摇了摇头:“而且我猜姑母的心中,也已经存了这念头了。”

“兄长,为何有此担忧”终于,一时闷不做声的王寻开口了。

“担忧”王莽叹了口气:“所以说,直至今日,你们仍旧是不信,以为这只是我没有根据的揣测么”

gu903();“不,只是担心,中间会否有些误会。若是姑母与兄长大人能促膝长谈一番”王寻字斟句酌地想了又想,才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