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夕呼地蹿起身。
“啊”
文真惊吓出声。
金夕的神色紧张起来,连声发问:“太后的气色如何身体可还康健看上去是不是难以支撑”
怀义不敢怠慢,清声答道:“太后殿内有紫幔遮挡,看不清太后,只是听声音很是难过,似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金夕一屁股跌坐在床榻边。
怀义与文真面面相觑,很显然眼前的师父、师弟与当今太后存有渊源。
许久,金夕方才沉稳下来,“看来上官婉儿很是得到太后的器重啊。”
“不错,”怀义说道,“两人竟似母女,亲密无间。”
“这就放心了”金夕的脸色好转,“太后所问何事”
怀义道:“仍然再问日间那放浪小厮挑逗男童一事。”
金夕吃惊
文真猛地摇晃起脑袋来,似乎在印证这不是梦境,而是大唐青天白日,谁也不会想到一介官女对一个小小厮郎的事情如此在乎,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太后竟然也过问此事。
“到底是为什么”金夕喝道。
怀义将对话始末逐一道来,随后说道:“看得出,太后遇到了难解之谜,徒儿不敢私自做主,便回来与师父协商。”
金夕开始琢磨武媚语中含义。
她身边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前朝重臣,而那人手中的器物既然能够拿来施舍别人,当然不是什么钱财宝物,否则当然不会令太后如此焦灼,那又是什么呢武媚身边没有自己,可是有崔神庆,还有那个看上去灵气通天的上官婉儿,而且皇朝之内高僧无数,为何还要请怀义去解悟呢
想不通
只好抬头问向怀义:“你认为太后口中说的是什么人”
怀义毫不犹豫答道:“不是陛下,就是豫王”
当今皇帝是武媚第三子李显,而豫王则是四子李旦。
金夕刚要反驳,忽然醒悟,“对啊高宗殡天,圣柩还未安葬,时下能够让太后如此焦虑的唯有两个儿子”
刚说完,他以冷峻的目光看向怀义,那意思是你为何如此聪明,竟然胜过师父。
怀义立即低头,“还望师父教诲”
“哈哈,”金夕大笑,“不愧是我金夕的徒弟,那,怀义大师,你可知太后口中的器物是什么”
无论是陛下,还是豫王,拿着不是自己的东西想施舍别人,定是无尚至宝,引起太后武媚的不满,想必那应该是武媚的东西。
怀义小声答道:“师父,怀义私下以为,定是大唐江山”
“胡说”
金夕这次却没有迎合,而是暴喝一声。
文真也是跟随说道:“怀义,不可如此揣测,无论陛下还是豫王,绝不会拿天下当儿戏,他们怎么会将大唐江山施舍给他人呢”
怀义也是难以相信,不过还是小心地陈述下来:
“时下正值国丧之时,若非紧要,太后等人绝不会如此匆忙欲裁,怀义想,太后一向英明,由于年事已高,最为挂念的当然是吾朝天下,而太后言称此物乃是天下万民所有,除了江山社稷,再也没有能比先皇崩天重要的事情了;今日与那手持饆饠的施主争执之时,他只说自己之物,想要施舍会便施舍谁,也是因此引起上官姑娘的注意,所以,一定是陛下或者豫王口出妄语,引起了惊天巨变。”
金夕暗道:对啊
口中却生硬无比,“绝不可能,陛下与豫王绝不会说出如此荒唐之言”
他不敢想象,作为皇子,无论李显还是李旦,在父亲崩逝之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会给武媚造成多么恐怖的打击,李治去世,身下共有四子,长子病卒,次子生死不详,再有一个儿子如此悖逆,普天之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承受不住。
第449章吾比世人先入地狱为善
文真在那里半张口,左瞧又看,一时不知相信谁的话才好。
怀义不再反驳,只是立在那里等候着师父说话。
过去许久,金夕方才冷淡问道:“依你之见,那人该当如何处置”
怀义不敢再去看金夕脸色,低下头去答道:
“如是此二人,身为朝主,肆意杂念天下,可谓不忠;在父亲灵柩未安之前妄语,当属不孝;不念太后疲惫之身而此时生事,可谓不仁;万民崇仰之土却霸为私有,当属不义”
“够了”
金夕厉声喊道。
其中任何一条扣在陛下或者豫王的脑袋上,即使不被杀掉也会被废掉,何况是这么多,这么多还不够,怀义的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这要是让太后听见,想不擒下自己的儿子都不行。
毕竟,大唐江山是李治与她沥沥心血浇筑成的伟业。
这,堪比杀了武媚自己
她念有大云经,凡事从善,否则王皇后,萧淑妃,李忠,上官婉儿等人早已不在人间,那些人都关乎到侵犯与她。
而如今,面对自己亲生骨肉,焉能下得去手。
怀义猜测的毫无差错,发言之人正是刚刚登基不足两个月的李显,父亲的尸骨未寒,他便开始提拔自己的势力,朝内老臣予以劝阻,他便喊叫着:
整个江山都是我的,想给谁都无不可
轻妄之语,直接将武媚气得病倒。
她更是不敢将李治草草下葬,硬生生安放等候在东都洛阳,以高宗尸身震慑着朝廷,急切思考着如何处置,因此愁眉不展。
金夕瞧着怀义,淡淡问道:“依照你的意思,无论是谁,都不配为皇为王,是不是”
怀义不明师父的本意,没敢出声。
金夕立即明白自己说对了,郑重说道:
“不错,此人如是陛下,不配为帝,如是李旦,不配为王。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草率行事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是死亡,一旦落下皇王之位,就只有死亡”
“阿弥陀佛”
怀义面色大变。
他精通佛门,却对朝政一无所知。
金夕继续说道:
“新皇刚刚登基,就有人要出手杀死前太子李贤,他可是流放到六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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