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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 汉水谣 2337 字 2023-10-13

这是血淋淋的历史教训

不待杨士奇作答,朱祁铭慨然道:“我大明岂能任由瓦剌施压最有效的策略就是断然反击不必开战,只需反过来给瓦剌施压即可。瓦剌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只要施加的压力足够大,到时候生内乱的必是瓦剌,而非我大明”

“越王此言何意”左都督毛福寿插嘴道。

“瓦剌大事全由太师脱欢操控,脱欢死后,其子也先继位,瓦剌汗脱脱不花不愿再做傀儡,一心想做个名副其实的大汗,故而与也先不和,而在脱脱不花与也先的对峙中,还有个第三方势力阿剌知院。这三者之间

时常勾心斗角,之所以尚未内讧,皆因大明给瓦剌输利太多,三者联合可各自大获其利。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旦断其财路,无需大明出兵,瓦剌自会土崩瓦解”

杨荣眼中精光一闪,“越王何以详知边务”

何以详知边务朱祁铭一凛,蓦然陷入恍惚之中。

辩论时丝毫不落下风,却在题外被人掐住了脖子,还是大意

巳正时分,天气渐趋暖和。吕希眉头紧锁,快步来到庆元殿门前。

殿中传来一阵清丽的琴声,琴曲是,时而激昂,时而婉约,让吕希的愁绪渐渐散尽。

驻足聆听良久,直到曲终时,吕希才举步进入殿中。

余音尚在绕梁,就见吕夕谣款款起身施礼,吕希摆摆手,示意吕夕谣坐下。

“你为何将琴带入庆元殿”

吕夕谣微微侧过脸去,神色中有分羞涩,“他说他想学琴。”

吕希入座,“在庆元殿习琴终是不便,等十日之假过后,还是另择地方吧。”

“是,父亲。”

吕希脸色微沉,旋即缓缓摇头,“这个时候还有这份闲心,莫非殿下以为廷议是儿戏么”

吕夕谣望了父亲一眼,低声笑道:“女儿觉得他胸有成算。”

“何以见得”

“女儿见过许多往来文书,从中难以看出朝廷有何远见卓识。本来么,谋略是术,一向为儒士所不屑,而他见识的确与众不同。”

吕希怔了许久,蹙眉道:“殿下是亲王,你不可再以你、他相称。”

吕夕谣忸怩一番,却未说话。

雍肃殿内,朱祁铭作声不得,不禁求助似地望向皇上,但皇上恍若未闻,很显然,少年天子不愿将那份背书公之于众

忽见杨溥出班,朗声道:“陛下,臣以为越王是在信口开河臣愚钝,除了开战,臣不知大明还能如何给瓦剌施压”

这真是一场及时雨随着杨溥的发声,方才杨荣的突然发难就被人迅速忽略掉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们更感兴趣的正题上,无不翘首以待,等候朱祁铭给出一个精确的答案。

朱祁铭颇为感激地望了杨溥一眼,“而今大明与瓦剌力量对比此消彼长的关键节点就在关西七卫那边若听任瓦剌暗中控制关西七卫,则瓦剌必将大获其利,大明只能向瓦剌妥协以分得一杯余羹,国运势必受制于瓦剌;若我大明能有效控制关西七卫,则西域诸国与大明的商贸必将日趋兴盛,大明仅依靠官方贸易便能获得滚滚财源,到时候即便遇上大战,大明也无需增加税赋。所以,控制了关西七卫,我大明的万般困境皆可迎刃而解”

殿中众

人再次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而杨士奇、杨溥的神色转趋黯淡。就在这一刻,众人包括杨士奇、杨荣在内,都意识到二杨的时代真的已然作古

哀莫大于心死留意到杨士奇的茫然与杨荣的沮丧后,少年天子脸上那道君临天下的神采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似在宣告,妨碍他亲政的最后一堵高墙轰然坍塌了

井源是何等的敏锐他断然不会放过锦上添花的机会。“陛下,越王言之有理。大明有海路与陆路两条商路可供选择,沿海倭寇猖獗,福建外海至吕宋一带还有无数海匪,而大明水师废弛已久,要想靖海,打通海路,没个数十年的功夫不能成事。如今派出大军,进驻关西七卫,控制陆上商路,不失为最便捷的良策。控制了关西七卫,大明必将日趋强盛,而瓦剌必将日渐衰弱”

大明面临的战略选择如此清晰地摆在了皇上面前,仿佛为少年天子打开了一片神秘的天空,他对这片天空无比神往

“卫所军不堪用,要想派大军进驻关西七卫,只能招募民壮。”

“陛下圣明”井源的声音中气十足,似滚雷一般盖过众人的头顶。

少年天子畅然一笑,可是,只须扫视默然肃立的众臣一眼,那抹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打通海路也好,控制陆路也罢,于江山社稷而言,无疑是良策,但对朝中百官的私利而言,则未必是什么好事。许多人从海禁与陆路不畅中反倒能获取暴利,一旦商路通畅了,就断了某些人的财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可怕的沉默意味着振军备战的远大抱负被束之高阁了

臣工的个人私利是阻挡少年天子实现其抱负的第一道障碍,而另一道障碍则是文官苟安怯战的心态。此刻,杨溥作为代表,将文官的担忧明白无误地表露了出来:“陛下,派大军进驻关西七卫,此举势必招致瓦剌不满,战端恐怕难以避免。”

井源断然道:“在我大明的藩地进驻大军,关瓦剌何事瓦剌要战便战,泱泱上国还怕了它不成”

杨溥不住地摇头,“鞑贼时常入寇,边境各卫所军并非都想避战,而是双方战力差距过于悬殊,离开坚固的城防,卫所军在野外根本就挡不住鞑贼的重装骑兵卫所军不堪用,可谁又能保证招募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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