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唐戟,速命大家各自散去”他冲唐戟吩咐一声,连忙招呼欧阳仝进了营房。
欧阳仝刚一入内,便急急开了口:“郕王让在下捎话,郕王说,吕姑娘与凌虚道长在一起,眼下隐伏于涿鹿山一带。”
朱祁铭目光一亮,凝思片刻,却不言语,只是朝欧阳仝投去略带疑问的一瞥。
“郕王派往越府的那人言之凿凿,应该可信。”欧阳仝担心朱祁铭仍不相信似的,又补了一句:“郕王绝不会拿此等事糊弄殿下”
朱祁铭舒口气,急道:“她还好么”
欧阳仝愣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朱祁铭口中的那个“她”是指吕夕瑶,“吕姑娘应该安然无恙,否则跑不了这么远的路。哦,郕王说,他会命人不惜一切救下吕姑娘的,请殿下放心。”
朱祁铭摇头,“不亲眼见到她,本王如何放心”
欧阳仝脸上浮起一丝忧色,“殿下应该明白,无论郕王命人搭救与否,吕姑娘的性命都会无虞。”
“此言有些道理,那人暗算本王不成,担心本王报复,便急于抓住夕瑶妹妹以为人质,乘机要挟本王,让本王投鼠忌器,故而他们还不敢动夕瑶妹妹一根毫毛可是,凡事都有万一,何况夕瑶妹妹未必乐见本王受人要挟,一旦生出求死之心,何人防得住她”
欧阳仝料自己一时半会劝不住朱祁铭,沉吟片刻,适时引开了话题。“嘿嘿嘿,殿下真有识人之明啊何司赞去过越府,虽未把话说透,但在下还是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秦妃似在暗中拼命撕开皇后与周妃之间的裂隙,而今皇后与周妃势同水火,秦妃的日子好过多了,年初皇太后将掌管尚宫局府库之权交给了秦妃。”
秦妃一个生性善良的女人已知必要时使些手腕的妙处,既可守住良善之人的底线,又可成就积财的大事,在人心险恶的后宫,能如此行事,不失为社稷之福
罢了,要说有福也是天子的福气,自己一个亲王瞎掺合什么劲
想到这里,朱祁铭将暂时游离出去的神思收了回来,重新聚焦到吕夕瑶身上,“本王今日便启程赶往涿鹿山”
“请殿下三思殿下此去,总不会带上护卫军吧护卫军无殿下统领,留在此地如何应对入寇的鞑贼”欧阳仝不无担忧地道。
“有唐戟领军,本王自可放心。遇小股鞑贼劫掠附近的村庄,唐戟知道该如何去截击鞑贼;遇大队鞑贼越境试探,护卫军只须留在营寨坚守不出即可。”
欧阳仝大急,“坚守不出可皇上命殿下来此,正是为了阻止鞑贼越境试探呀”
“欧阳长史何必虚言粉饰皇上的本意果真如此”朱祁铭迅速打断了欧阳仝的话,目中满是冷意。
欧阳仝愣在了那里,他意识到,朱祁铭与皇上的裂隙以往还处于若有若无中,而眼下,若有若无的裂隙已变成了一道难以弥合的口子
“两千京军仍不愿做越府护卫军,越王便让他们另择营地驻扎,或回到京中,所以事情才闹到了这一步。”
皇上听了冯铎的禀报,心中不是滋味,想不到训练有素的京军离了朱祁铭,竟然不敢在北境驻扎了,且以惊人的速度返回了京城,这让天子的颜面大为受损。
他本来是不想见冯铎的,但听说朱祁铭一怒之下撵走了两千京军与监军太监,兹事体大,他又不得不出面问清实情。
“那么,你呢”皇上连眼角余光都不曾触及冯铎一下,语气也淡漠到了极点。
“越王说,亲王护卫军中并无设监军太监的先例,故而让小奴离营。”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上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冲下御台赏冯铎几个耳括子的冲动,“下去候旨。”
“是。”
望着冯铎离去的背影,皇上冲王振使了个眼色,这样的眼色传递着深宫大殿中不为世人所熟知的神秘含义。
王振出了雍肃殿,叫上毛贵带上一壶御酒随行,二人来到了一处排房前。
走进一间陈设还算雅致的房间,就见冯铎急急迎上前来,目中的意味半是期待半是焦虑。
“见过王公公王先生不,见过阿父。”
冯铎数次改口,表明他尚未从当年近侍太皇太后时人见人捧的荣光中摆脱出来,不知道在失去太皇太后这棵大树庇护后,该如何与王振这个首席太监相处。
王振笑声连连,摆出一副有天大喜事要当场宣布的样子,“冯公公倒是心细,选定五军营的两千人马,这是你与坐营内官张蚩暗中商议好的吧冯公公眼光不错”
冯铎脸上的忧色淡去了数分,“承蒙阿父抬举。”
“皇上念冯公公监军辛苦,特赐御酒三爵。”
毛贵斟满一爵御酒,冯铎咧嘴一笑,取下酒爵一饮而尽。
王振又是笑声连连,“冯公公当年在清宁宫做事,那时皇上就对冯公公另眼相看。”
“嘿嘿嘿,那时,皇上每次去见太皇太后,事后都会给小的一些赏赐,还夸赞小的是内侍监里首屈一指的伶俐人,您说,皇上怎么就如此高看小的呢”
那是皇上为方便在清宁宫走动,有意给你一些小恩小惠,懂不懂别自作多情王振心中在一个劲地冷笑,面上却是不动神色。
冯铎扭头看向毛贵,期待毛贵再次给他斟满御酒,可是,身子突然一挺,那丝期待化作了嘴角一抹僵硬的笑意。
在王振鹰隼般的目光注视下,冯铎轰然倒地。
第三百一十五章重归江湖
朱祁铭只带了十名近侍护卫,便装奔赴涿鹿山。亲王离众外出,此举有违规制,但这个时候,朝中鲜有人关注他的存在,皆因庙堂上的君臣早已焦头烂额。
浙闽民变愈演愈烈
朝廷定下了剿抚并举、以抚为主的策略,可实施起来却完全变了形、走了样,地方官员只知“剿”而不知“抚”,在发生民变的地方,官员根本就不敢走到老百姓中间去,上情无法下达,以至于许多良民都为此惶恐,担心官军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所有的百姓杀尽。良民忧惧过度,最后把心一横:还不如干脆从了叛军,落个心安
福建仍在走马灯式地换官,但民变早已溢出了沙、尤二县,扩散到八府二十余县,呈燎原之势,到处血流成河,再次开启了中国历史上周期性发作的官民、贫富互害模式。
面对一帮手持原始武器的农民军,当地卫所军束手无策,不得已,正统皇帝下旨从南京挑选精兵和早年投降过来的鞑军开赴福建进剿,后来又选调数万漕运军加入征剿行列,仍不济事,正统皇帝一咬牙,命宁阳侯陈懋配征夷将军印,充任总兵官;保定伯梁瑶、平江伯陈豫分任左右副总兵官;刑部尚书金濂参赞军务;太监曹吉祥、王瑾提督神机炮、铳。一干勋贵统领着神机营、五军营部分军队,浩浩荡荡开赴福建进剿。
一时间,整个福建烽火连天,赤地千里。
与高高在上的地方官僚不同,民变首领邓茂七还有浙江的叶宗留很善于“做群众工作”,他们甚至跑到江西“放手发动群众”,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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