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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辈荣光 夜舞泪 2416 字 2023-10-14

gu903();战争,用尽所有的方式将他残暴的一面展现在太阳底下。

那个士兵,已经被吓傻了。

我猜想不到这三天他经历了怎样的巨变,我只知道,此刻的他,是快乐的。

护士已经重新帮我缝合了伤口,缠上惨白色的纱布,我混乱的脑子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小猫儿很快追上我,我望着满院子的伤兵,我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往前走,我从一个伤兵手里拿过了冲锋枪和两梭子子弹,他对着我点头,跟我说“伙计,别死。”

一个士兵从已经咽了气的尸体上扒下了一件上衣,递给我,我接过那染血的军装,带着我的士兵走了出去。

当我一步踏出院门的时候,那个帮我缝合伤口的护士追了出来,她拉住我的胳膊,我回头看她。

她却没有理我,而是跟小猫儿说“你要是不想让他死,就一步也别离开他。”

小猫儿狠命的点头,护士最后看了我一眼,将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在我手上,然后快步离开了。

我打开手帕,里面是一只麻醉针。

我想,她也一定知道是拦不住我的,所以她给了我麻醉针,我想她是想让我在血流干之前,不让自己太过难熬。

我带着小猫儿一路往南,日军的炮火已经延伸到了城里,有几架日军飞机一直在天空扫射,我们在狭窄的街道里穿梭,每一个和我们擦身而过的人都是伤痕累累。

我们终于到了南城门。

古城墙高有两丈,宽有丈半,可青砖里面包着的都是土坯,在日军强大的炮火攻击下,整条城墙都被炸烂了。

一颗45毫米的迫击炮弹就能够轻易的将城墙炸开一个半米的洞,更何况75毫米山炮90毫米野炮,以及不知道多少毫米的航空炸弹,我冲上城墙的时候,已经有一处被炸开了缺口,我那天杀的团长就带着百十口子人死堵在口子上,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累的站不起来了。

我的团长姓郑,是土生土长的五台人,家里和阎主席家也是多少有些沾亲带故,所谓背景深厚估计就是我郑团长这种人。

因为在整个196旅就没几个人能整治的了他,连姜旅长见了他都是绕道走,所以,我们都叫他天杀的团长,我想,也只有老天能劈下道雷把这货干趴下。

我那天杀的团长很壮实,他说他是屠夫世家,自他爷爷的爷爷辈起就是大街上卖猪肉的,所以他完全的继承了他祖辈屠夫的德行,浓眉大眼,深眼窝子高额头,眼睛一瞪就像真要拿杀猪刀劈过来一样。

可这次终于把我的团长累趴下了,他趴在沙袋上重重的喘气,呼呼的热气喷在我脸上,弄的我一阵恶心。

他把熊掌一样的手拍在了我肩膀上,拍的我身子都震起来了,他瞪着我说“小武,这嘎就交给你了,我去,我去歇歇。”

我点头,我望着我曾经山一般坚挺的团长,他眼里的血丝像一张死神编织的网,将他的世界塞满火焰。

有两个士兵架起了郑团长,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无法描述他的眼神,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是,是绝望。

我在一瞬间就读懂了我的团长,我知道,我们完了。

我们号称是晋绥军的精锐,即使遇到老蒋刚刚装备的中央军德械师哥们也不会怕,可我们面对的,是整整四千号日军,日军的四千人,足以歼灭我们的一个师,是歼灭。

城外的阵地全线失守,减员已达半数,除了东城门外的高地还在我们手中,我们几乎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原平城里,而日军,像嗜血的豺狼,将它的獠牙,把整个原平城都吞了进去。

我望着这里的百十号士兵,他们都在盯着我,我站在沙堆的最高处,将自己的身子暴露在日军的枪口下,我从缺口里可以看到原平城外茂盛的庄稼和庄稼里穿梭的侵略者,我说“老子叫武忠,从现在起,老子跟你们一起死”

士兵开始重整工事,我们用兄弟的尸体和沙袋垒起防线,鲜血将大地浸透,我们湿漉漉的鞋子里灌满了山西兵的血,有士兵报告,日军已经突破城墙达四次,我那天杀的团长带着半个营的兵在这里足足干了五个小时,每一个士兵都疲惫至极,我望着他们干裂的嘴唇和阴冷的面孔,他们紧张而坚定。

日军的第五次进攻,开始了。

我们在城墙内侧,日军的炮火已经无法瞄准我们,于是炮火向城里延伸,古老的砖木房屋在炮火里飞舞,那些静寂的安睡在古城里的建筑像沙子般被炸飞起来,碎片和子弹一样射向我们的士兵,一截断木从天空飞来,刺向了士兵的后背,断木将士兵牢牢的钉在了地上,他不甘的面孔上依然狰狞,他望着血红的天空,发出最后一声。

日军的先锋出现在缺口上,他们像潮水般狂涌而来,那是一股庞大的力量,我豁然起身,在青天白日下,愤怒的咆哮“杀”

近百名士兵在一瞬间扣动了扳机,一张强大的火力网呼啸着席卷了缺口,你能看见和听见的一切都是子弹,它们兴奋而狂热的冲击出去,在日军士兵的身体里旋转,突破,向着自由和尊严前进。

四挺马克沁水冷重机枪咆哮着,它们是我军最强大的近距离攻击武器,它在一分钟之内可以打出至少四百发子弹,如果供弹顺畅,甚至可以打出六百发,就因为它强大的火力威慑,使它成为了日军第一攻击目标。

当四挺重机枪轰然炸响的时候,冲进缺口的二十多个日本兵被打成了乱颤的烂肉,而在缺口以外,那二十多个还没有倒下的士兵后面,至少三十把步枪同时开火,我看到四个重机枪手的脑袋被打烂,然后数十个日本兵冲了上来,在缺口的高处,日军三挺轻机枪开始火力压制,一排手雷扔了过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将大地震动,在漫天烟雾里,日军的刺刀冲了出来。

在短短半分钟时间里,日军已经冲到五米以外,我们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日本兵疯狂扭曲的脸,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和我们一样年轻。

白刃战,已不可避免。

我第一个跳出了掩体,我永远都记的我那天杀的团长告诉我的话,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军官,必须是第一个冲上战场的。我冲了出去,那一刻我的血都烧起来了,恐惧和死亡在一瞬间被人性暴烈的怒火烧成了灰烬,我在与日本兵接触的最后一刻,怒吼出声“机枪掩护”

我的兄弟们,我年轻的士兵们,我那勇敢的山西后生们,在我冲出掩体的那一瞬间,蜂拥而至,他们就在我的身后,我不能回头,我看不到他们跳出掩体,投入死亡时那英勇的身影,可我知道,他们就在我身后,我的兄弟,就在我身后。

“杀”我将喉咙扩张到极致,那愤怒的声音在整个南城上空回荡,我所有的士兵们同样愤怒着,他们同我一样,狂热的咆哮“杀”

我们从掩体里冲了出来,用尽最强大的力量向着日军撞了上去,我望着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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