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州府的流官们一听说这等事情,自然急忙做出了两个决定,其一是赶紧把信传往京城,其二便是点校人马,准备赶往桂林救援。
可随即,变故来了。只一夜之间,那些州城里的许多土司老爷率了家,以及城外的土兵奴仆悍然发难,对官府衙门发起了猛攻。
本已经乱成一团的各州府流官衙门怎么可能应对得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一时间诸多城池迅速落入这些土司们的手里,衙门被打破占领,官员或被杀或被擒,百姓们更是大大的遭殃,一座座的广西州府瞬间都成了人间地狱。
与此同时,那些本没什么流官的羁縻州县里,掌管着城军政大权的土司们也迅速打出了反旗,表明自己立场的同时,还把朝廷派到身边起着监督和辅助作用的汉人官员全数捉拿杀死。
一时间,广西全境处处火头,处处都是苗壮等族人叛乱聚众之地,汉人则只有逃出城去,躲藏在深山之以求自保。同时,这些由土司们迅速控制住的州府之间也立刻开展了联系,一片接着一片的同盟结成,想必用不了多久,整个广西都将彻底联成一片,成为完全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存在。
当然,这一切都是表面所反应出来的,在旁人看来,是苗壮等族反抗汉人王朝统治的一场斗争而已。即便是后世的某些史学家,在提到这一场叛乱时,也因为民族问题而讳莫如深。
但事实,在这个相对鲜明的原因掩盖之下,却还有另一股势力在其搅动风云,那便是白莲教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各州府县安插了多少人,他们又和多少个土司头人有过联络,并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说服这些人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但结果看来,他们多年的安排显然是成功的,只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广西已彻底和朝廷决裂,西南的乱局已然展开。只要桂林城一旦被打下来,那么整个广西将彻底沦陷,从而影响到其他地方。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桂林城,许多已经打下了自己的地盘,同时还怀着更大野心的土司们,也迅速做出了决断,派出一部分人马赶赴桂林,以帮助那边的军队尽快拿下桂林。
倘若这时候,之前白莲教所安排好的广西和湖广相接的平乐府城也被他们控制,并截留下各州府的急报,那么哪怕他们从别处绕道报信,也得多耗许多时间来把这一惊人的消息传递出去。
好在,此刻的平乐知府曲峰已然摆脱了白莲教的掌控,所以当消息传来后,他立刻命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把消息传去京城,同时也立刻派人向临近的湖广请援,从而使广西的局面稍有转机的可能。
不过,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除了广西之外,那个更叫人感到害怕的地方终于对此事有了反应
第七百八十一章西南大乱中
大明朝的官场里一向有着一种说法,西南为官,便当流放。只因为在那一隅之地里,朝廷派去的流官权力实在太小,但能压得你动弹不了的各方势力又实在太多,哪个都不是你敢得罪的,在那儿为官简直是煎熬,别说出什么成绩了,能安安生生地度过一任,这官员调任之时得烧高香酬神了。
所以每年吏部选官的时候,西南流官的派任一直都是个老大难问题,这可是个极得罪人的行当。只要是有些门道的,一定会提前跟选司的人打好招呼,以避免被派去西南。要知道去那儿为官别说是什么县令知府了,便是给你个巡抚,也不过是个需要夹紧尾巴做人的受气小媳妇儿而已。
不过凡事却总有例外,至少在四川播州做流官,别的地方要好许多。当地势力最大的大土司杨家虽然也是权势熏天,但自家主杨应龙以下,做事却很是老道,几乎不会为难当地的流官,甚至在某些事情还会照顾到官员的面子,让他们能很好地跟朝廷交差,还能拿出些政绩来。
对此,如今的播州流官知府贺诚那是深有体会的。虽然这几年任官下来自己真正能做得了主的事情并不是太多,但在杨家的管治下播州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各项朝廷规定下来的税款也是及时交,让他连续三年在考功簿都得了个等的评价,这让他很是满意了。
虽然在和杨家人打交道的时候,贺知府还是得以下属的身份和礼节相对,虽然许多事一旦杨家发了话,他这个名义的播州长官得服从听命,但那又如何只要能给朝廷一个好印象,自己又不怎么吃亏。何况,今年已是他贺诚在此为官的第六个年头,只要今年的考功依然是等,那朝廷没理由继续让他在此为官,高升便是指日可待了,他也能离开西南,到更能展现他抱负和能力的地方去为百姓谋福,为朝廷效力了。
一想到这些,正在二堂有些悠闲地翻看诗书的贺知府的脸便露出了一丝笃定的笑意来。君子当如水,圜为曲,只有顺着地方民情,才能真正为自己,为当地做实事嘛。
这时,门口来了他的一名亲信:“大人,杨土司突然差人前来,说有要事请大人过府一叙。”
“哦”正品诗得意的贺知府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便淡淡地一笑,以前杨应龙也没少请他过去商议事情,虽然一般来说对方只是跟自己知会一声,他这个做知府的并无做主的权力,但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至少某些地方那些土司都把事情推行下去了,流官却依然蒙在鼓里要强得多。
所以他自不会怠慢,立刻放下了手书卷,起身往外走。但因为这一下走得急了,身子便在桌案一碰,正把桌子的茶杯连着那卷书一起碰掉在了地面之。不过贺大人并没有多作停步,反正自有府的下人前来收拾。
杨土司的大宅子离着知府衙门并不甚远,贺知府也没有必要坐轿摆谱的必要,便这么带两三个从人,安步当车地走了过去。来到府门前一通报,迅速被人请进了里面,并在前院的一处偏厅里见到了正笑得满脸春风的杨应龙。
一见对方这模样,贺诚的心里更是一定,看来这回杨土司请自己过来是有什么好事要说了。会是什么呢听说他家的二公子之前相了城里某家的闺女,莫非是想请我这个知府当个媒倘若真是这种事,贺知府是肯定不会拒绝的,能和杨土司家更接近一些,哪怕他今后不再于西南为官,也是有好处的嘛。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贺诚口却并不急着询问,只是照足了规矩与杨应龙见礼寒暄,和多少年的老朋友一般。这一点,也是贺诚觉着自己极其幸运的地方了,别看杨应龙是西南数得着的大土司,但他身却几乎没有一般土司老爷的跋扈和粗鲁,反而跟平常的读书人一般,不但温守礼,是待人接物都很是合君子之道。
在相互落座,又说了一番不咸不淡的闲话之后,觉着差不多了,贺诚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不知杨土司今日召下官前来所为何事哪”虽然对方一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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