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猎奇,她便不由想到谭悠之。看得出来,谭悠之算不上一个猎奇之人,甚至还有些墨守成规。曾经虽被誉为第一美人,却常年足不出户,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架子,是以名声在外,却鲜有人见得真颜。
明明如今民风渐渐开放,尤其是本来便以商贸起家的穆国,且穆国濒海,常有西洋船队至此,受着西洋人的影响,穆国女子地位还算不上低微,至少出个门逛逛街之类的,是不会如千年前那几个中原大国般受人非议的。
可谭悠之却一直遵循着古制,做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虽说她也颇具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心地也善良,可就这性子,实在古怪。
尤其对安玲珑这样莫名的好,确实让人疑虑。
不过,思及谭悠之一再的示好和她眼里的真诚,安玲珑觉得,还是可以拜访下她的。当然,她的本来目的也不能因着穆阳的突然造访而忘掉。
是以,待见了厨子之后,她在含蕊的搀扶下一步步上了马车,对着车夫道:“先去云想楼一趟吧,待会儿再带我去谭国公府。”
她似是想起什么,又对着含蕊道:“对了,含蕊,你先去趟国公府递了我的帖子,看看悠之姐姐在吗。”
含蕊恭谨地点了头称是,待安玲珑和含蕾上了车,便离开了。
且再说穆阳那一头,此时他已回了皇宫,换了那一身贵公子的行头,又重新穿了龙袍往御书房去,今日没批的折子可都堆在那里了。
路上一个太监过来,冲着穆阳行了一礼,便凑到穆阳耳边道:“世子爷在御书房内。”
“哦,”穆阳眉头一皱,很快又展开,吩咐了那太监,“正好,我借他那一身行头你也给抱来送他,免得忘了。”
他加紧了步伐,莫约半柱香的功夫,已到了御书房门口。
守着门口的太监高声唱报道:“皇上驾到”
书房里隐有簌簌的声音,似是男子衣角拂过木头发出的声响。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脚步声才渐渐响起。
随侍的一位太监赶紧上去推门。
门被打开,里面正站了个男人,只穿一身中衣,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仍是自诩风流地摇着,脚上踩一双赤金丝缠的靴子,却与男人周身气度不太吻合。男人眉目刚毅,眼神里却隐有温柔。
“皇兄。”穆简一拱手,随意行了个礼,便转回了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脚高高翘起搭在桌上,嚣张得比皇帝还要嚣张,“皇兄可把我的衣服带了回来”
“喏。”穆阳自身后赶来的太监手里接过衣服,手一抬便往穆简脸上扔去,笑骂了一句,“一天到晚这样没个正行,被外人看到了你怎么给说过去”
穆简接过衣服,将折扇扔在桌上,抖一抖衣服,把脚给放下,又把足上那一双靴子给脱了,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有皇兄给我撑腰吗”
两人自小便玩在了一处,感情自然是很好的,他们私底下称呼也就是“皇兄”“皇弟”地叫着,只在有外人时,才说作“堂兄”“堂弟”。
穆阳哼了一声,也是坐在一旁的榻上,将靴子脱了向着穆简甩去:“瞧你这德行。”
穆简麻利地穿上衣服换了靴子,凑近了穆阳,好奇道:“皇兄,今日你是怎么了,突然与我换了衣服出宫怎的,宫外有什么好玩的”
“你自己不就一天到晚在穆京乱逛吗你还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穆阳斜睨了一眼自家表弟,反问起穆简来了。
穆简却乍然挺起胸膛,一脸的浩然正气:“臣弟那是在帮陛下维护京城治安,替陛下分忧解劳”
“得了,”穆阳暗自一翻白眼,奚落一句,“你就是带了官兵跟在你后头给你惹的乱子擦屁股罢了,解劳,你不添劳为兄就感到很满足了。”
穆简悲愤反驳,连刚拿回的扇子都激动得给甩飞:“臣弟还是做了几件事儿好不譬如两个月前,浩阳街上凝露阁前有一起惊马事故,可是臣弟给处理了下来”
“你也就两个月才难得做件好事儿。”穆阳哂道,又换了副略显忧心的表情,“你没给弄砸吧。”
“马被斩杀,人安家大小姐也被我给救下来,你说我弄砸没”
“安家大小姐”穆阳颇有一份诧异,“那马受惊的原因呢你可查到”
“未曾。”
穆简遗憾地摇头,却有意隐瞒了安玲珑向他出手的事,毕竟当时猝不及防,他差点也没反应过来,还好最后抓住了安玲珑的手腕,不然这脸可是丢到了皇奶奶家了。可能是因为讲出来她差点得手也很丢脸吧,他才没讲。
不过神奇的是惊马的原因他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只吩咐了人注意着,索性没有其他类似事件发生,便只能当做一场纯粹的意外。
意外吗
穆简的眼睛冷了冷,复又想起安玲珑问的那个问题,不禁提了出来:“皇兄,你听过安修旭这个名字吗”
“怎么了没听过,”穆阳诧异地看看穆简,眉头又皱起来,“只是这个名字好耳熟。你为何问我这个问题”
穆简颇有些不自在地摆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直起身子,正儿八经地向着穆阳行了一礼:“堂兄,那臣弟便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二更哟
已改
、利用
穆阳摇摇手,一副疲累的样子:“快滚快滚。”复又叹了句:“珍爱生命,远离堂弟啊。”
穆简愤恨地一瞪眼,宛若受气的小媳妇儿,哼了一声,故意扭着身子离开。
穆阳望着穆简远去的背影,眼神渐冷,镀上一层暗影。
他抬头看看那渐渐阴沉的天空,轻轻道:“要下雨了呀。”
话音未落,天空便劈下一道闪电,雨淅沥沥地下了下来。
远处突然听见穆简“哎哟”一声,好似摔了一跤,又见他扶着屁股跳了起来,一蹦一蹦地远了。
穆阳听见自己这孩子心性的表弟,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本是寒冬腊月的时候,空气本就干燥,下雨也算得一件稀奇事儿,是以,这场雨倒不是很大,只是绵绵密密的,倒是下了很久。
那边穆简惨叫,这边安玲珑叹息。
本已来了国公府,正准备告辞呢,天公却不作美,竟下了场雨下来,看这雨密密麻麻缠缠绵绵之势,一时半会儿的恐怕停不下来,这地上溅了雨水,滑的很,一时间恐怕是走不了了。
谭悠之本欲出来相送,见这雨势,又不禁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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