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有立即回话,冷漠端详着眼前跪地俯首的新夫妇,片刻方才开口:“五妃媳可是叫雅束抬起头来”
潘王与雅束同时身体一震
文图明白,这是老太后在敲山震虎,自己虽居深宫,可是时刻掌握着皇子皇孙们的举止
潘王无懿令,仍是伏在地上;雅束应是后缓缓抬起头,只见她满目哀怨,似是啼哭过,丝毫没有身为王妃的喜悦,更无日后憧憬与向往,茫然地瞧向太后。
太后一见,也是稍稍一愣,似有怜悯之意,思忖片刻后依照惯例嘱咐道:“宫中不比民间,有着诸多避讳与规制,五王妃要好自为之”
“雅束谨遵母后教诲”雅束低声应道。
“你二人起来吧。”太后令道。
潘王携妃起身,文图却发现端倪,趁着太后要取茶水之机,故意装作为其沏茶,慌忙奔向太后身边,胳膊“不慎”碰到了雅束的左臂,“嘤”一声,雅束疼得出声,这哪能逃过太后的眼睛,她立即起身,一下子抓过雅束的胳臂,另一只手直接撸起雅束的衣袖,那白皙的臂弯处赫然发现青紫一片,中间竟有血迹渗出
“好大的胆子”太后眼睛一转,怒目探向潘王,“刚刚娶进门的王妃,你竟敢如此对待,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还有没有你这个母后”
潘王顿时委屈起来,这雅束是费劲好一番周折才抢进门来,此时还新鲜得很,一时哪舍得动武,定是那帮妃子所为,赶紧抱怨而答:“恕儿不孝,可绝非潘儿所为,还望母后明察”
雅束泪眼模糊,没想到太后竟为自己说话,扑通一声跪下道:“回母后,此伤并不是别人打的,是雅束在学习宫中举止时不慎摔伤,母后切不可怪罪旁人,倒是雅束愚笨,望母后责罚。”
太后不禁专注地再看雅束一言,知道潘王此时已经不敢造次,便缓缓道:“潘儿先回府吧,五王妃留下,一则让翠婴为其疗疗伤,二来陪母后说说话,哀家着心里一直堵得慌。”
果然,潘王到嘴边的话只好吞进肚子里,低头道:“是,母后,劳烦母后了,也代潘儿问候皇弟,望他早日康复,也好一家团圆而聚”说罢,转过身去,仍然不忘探视太后的神色,可是见到的仍是冷冰冰毫无表情,心里暗笑着离开。
翠婴小心翼翼地为雅束擦拭伤口,敷上伤药,白棉扎束;太后一旁小声嘱咐着,不要碰这里,不要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关爱;文图则立在一旁沉思,太后除了皇上极少关心别人,眼见五王妃受宠若惊的样子,忽然明白太后的想法,她一定是看中了这个五王妃
“五王妃啊,”太后亲手为雅束垂下衣袖,指指旁边红椅令其入座,意味深长说道,“进得这后宫,便是哀家的媳妇,日后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对母后说,今日回去要告诉那帮妃姐与下人,你这伤是哀家亲手为你包扎的,而且日后要常来广慈殿,跟哀家说说话,这人啊都是如此,你与哀家走的近了,旁人自会高看你一眼,若是自忍冤屈,不敢言语,人家反倒变本加厉,心里琢磨着你倒是一个逆来顺受,成不了气候的坯子呢。”
雅束已是感激涕零,不断点着头,一时说不出话。
“五王妃见过王府内的四个王子了吗”太后漫不经心问道。
雅束立即点头答道:“回母后,见过了”
“他们怎么样,倒还乖顺”
雅束不知怎么回答,撒谎怕被训斥,如实说又怕引来王爷与几位姐姐的刁难,一下子看到太后身后的文图正在点头示意自己,忙回道:“都是小孩子,虽有些顽皮,倒还听话,虽非己出,日后雅束一定尽到母妃的本分,能调教几分便是几分,还请母后放心。”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摩挲起自己的佛珠,一字一句说道:“哀家听说你来自东土,受过不少的磨难,想必也懂得凡间疾苦,这是人之本,千万不要忘却,还有啊,女人能够做到心胸大度,不生嫉恨,是很难得的,哀家倒是希望着你为皇家早点填丁,为王府增一些福分”
文图暗自吃惊,看来太后已经开始为日后筹谋了,潘王荒唐无度,如果这五王妃教子有方,说不定会生出个太子出来,那样的话就可审时度势废黜公子潘她忽然想起了乌兰莹儿,她也是皇后,聪慧无比,善泽天下,可比这老太后的心机却逊了几分。
“是,母后”雅束鼻子一酸,又是一串眼泪。
婆媳二人寒暄着,文图听得出来,这五王妃心思坦荡,绝无争宠之念,字里行间却在为皇上担忧,为太后着急,估摸着定是太后喜欢的儿妃。
“文侍卫,你送五王妃回府,传哀家口谕,这入冬天凉,着潘王府众人及管事即刻为五王妃操持衣料,厚备御寒之物,过些日子哀家要去看望”
“遵旨”文图应道。
“多谢母后关心”雅束没想到受到这般恩宠,眼睛里闪着晶莹希望。
文图随在雅束身后,两人一同赶往潘王府。
“多谢文侍卫提点,”雅束没有回头,声音确是充满诚恳,“我知道你是故意碰我的,也知道你在帮助我,日后如果有机会,定会报答。”
文图一愣,知道这王妃绝非愚钝之女,只是不知她是卓姬的同庄好姐妹,随声答道:“五王妃取笑了,在下哪敢冒犯王妃,倒觉得王妃为人善美,令人敬佩。只是,王妃深得太后娘娘喜爱,绝不能辜负了娘娘一片心意,还有,日后与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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