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手欲令潘王告退的样子,忽然又放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对了,母后前些日子去你府里,惊闻哀家的孙儿们竟口口声声称作自己是太子,这要是传扬出去,别说你的监国,即便是你的人头,也要哀家去前朝给你提回来,”说着,已是愤怒不堪,逼视着潘王,“此话怎可在门敞四开的情形下说出”
潘王一下子跪在地上,慌张地摇着头,脸吓得煞白,连声道:“母后息怒,定是儿臣教妻无方,是那帮无用的妃子口无遮拦,昏头犯上啊。”
“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太后余怒未消,“提起这太子一事,母后倒是想起来,昔日你的皇弟为太子之时,在东土之内曾纳过一妃,就是卓妃,只可惜当时有人暗中下毒手,令母后至今唏嘘不已,好在最近有人回报,那卓妃并未丧命,甚至为皇上诞下太子,哀家正在查实;如若有此好事,也是你的福分,将小太子接回宫中,自然你就有了后盾,腰杆也直起来,毕竟身后有着皇上的气脉支撑,等你羽翼丰满了,哀家自有打算,所以一旦有此事实,一定要想尽办法带回太子,免得被他人利用,”太后转过身去,故作深沉令道,“回去之后,尽快要那雅妃给哀家生个皇孙出来”
潘王简直气晕,怎么横生一个太子出来,可是听见太后最后这一句心花怒放,高声道:“是,母后”
他返回王府,立刻喊出自己的王妃,只听见一记记耳光出去,四个王妃纷纷捂脸哀叫,潘王破口大骂:“你们几个贱货,太子,太子,终究是让你们喊出了太子滚”他有连忙拉住雅束,笑嘻嘻摸着她的腹部说道:“我的小娘子,什么时候这里给我冒出一个王子来”
不刻,潘王便喊来隋侍卫吩咐道:“给我派出人去四处打探宾王的消息,一旦有结果速速来报,酌情而定;还有,卓家庄内的卓妃可能是没死,你给我听着,掘地三尺也给我挖出来,记住,一旦发现她身边有孩子格杀勿论,等等,不要在京师内动手”
“是”隋侍卫应声道。
潘王眼睛又眯起来,不断搓着手说道:“你派人暗中查探广慈殿侍卫文图和一个叫芙儿的宫女,本王怀疑他们私通,有什么异状立即拿下”
“卑职遵命”隋侍卫折身而去。
第五十二章识皇孙
年关的京都,自然比任何地方都热闹,人如潮涌,路无通畅,商摊四布,喝声连天。各色的年货在小贩和买家手中穿来送去,商客们忙得不亦乐乎。花钗锦绣,门楹联福,自是最抢手的年物,无数人拥挤采买。长街上小吃的腾腾热气,伴着人们口中不断呼出的蒸气,京城已是褐白一片。
皇宫巨门微启,一抬蓝绸小轿移出。
文图护送至宫门就地停步,依照太后旨意,此行只带四名轿夫侍卫,令敬梓与文图留在殿内,此行事关重大,以免惊了皇妃与太子,又免引起贼人注意,而太后自身极少出宫,独自一人反倒安全些,况且太后一声喝令也敌千军万马。
一知大师来到文图身前,稍稍施礼道:“文施主留步,贫道就此别离,日后自有天眷,你要好自为之。记住,天若有变,坤位安宁。”说罢,一知大师冲着文图微微一笑,丝毫不予解释,飘然随去。
轿辇之内,闭目坐着太后,此时却是绸布围身,紫氅披肩,脖际处缠着兔毛围领,俨然一副贵夫人模样。凤銮简朴,上无华盖,周无垂锦,四周只有轿夫四人与一知大师随从。
几经周转,小轿停到一家酒楼之外,一知大师念念不忘嘱咐道,“夫人,万不可超过两刻,”忽而凄然又言,“夫人,贫道乃是凡人俗体,不容赐拜,他日坐化,只寻得一颗青松,荫下藏埋,远望群山就好,贫道在这里拜求了”
太后心急,只是会意地点点头,丝毫不解大师心意,在侍卫的搀扶下入楼等候。
一知大师立在酒家门外,寒风似乎躲着这位饱经风霜的道士,他的鬓角处已然流下一丝汗水。酒家名为不时,含有禅意,两层上下,装饰简朴。
蓦地,一知大师睁开眼睛,人群之中一对母子正向这里走来,正是卓姬与毕子临近年关,她便带着毕儿悄悄溜进京城,用仅存的几两银子采买些年货,公子不知被何人陷害,所以只好留在家中。
“女施主请留步”道师仍是四处观望,不见任何动静,难过地摇摇头。
“嗯这位道师,”卓姬警惕瞧一眼一知大师,侧倾一下身子探向他身后,没有发现带着随从,不觉纳闷起来,“你我素不相识,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知大师再次打量卓姬母子,玄妙神色映入脸际,微微摇头道:“贫道没有认错人,如果未猜错,夫人手中之子生于涅帝初年五月二十五,出生之地乃是万木之中;恕贫道鲁莽,实为受人之托,却之不恭,才来打扰夫人,这家酒楼之内有一位夫人正在候着你们母子,老夫人已是可怜兮兮,也绝无歹意,夫人只停留片刻就好”
卓姬见道师慈厚淳朴,毫无恶意,素昧平生竟说出毕儿的生辰,惊讶之余便百般迷惑地步入酒楼。
“涅”太后猛然瞧见毕子,险些喊出涅儿名字,绝无差错,就是这个模样她身子摇动一下,又连忙稳住,立即示意手下。
“夫人,这边请”侍卫引领着卓姬母子来到太后身边。
卓姬小心翼翼牵着毕子来到太后身前,虽有道师指点,捏着毕子的手心还是渗出汗水。
“你可是名叫卓姬”太后知道时间极短,开门见山问道。
“老夫人”毕子又是怕母亲走嘴,轻轻拉一下母亲的手臂道,“不是,我娘”
这可喜坏了太后,那声音也是同出一辙,忙伸出颤抖的手把持住毕子,劈头盖脸问道:“你可是毕子”
毕子一下子瞠目结舌,张大嘴瞧着卓姬,再怎么扯谎开来也是不成了,老夫人分明知道二人的名字,况且那神色不容反驳。
“夫人,”卓姬警觉起来,连忙抓过毕子,环顾一下四周,又瞧向雍容华贵的太后说道,“我们母子只是普通的百姓,素来没有结交高官贵人,也没有做过违反朝律的事情,不知夫人怎么知道我们,而且”她知道已经瞒不住这位老夫人,鼻尖又渗出滴滴汗珠来。
太后根本没心思回答这些琐事,她只想证明这一切是真的,只想打消心中的疑惑,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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