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人头在城墙上滚了几下,停在了城垛边上。
几个士兵赶紧上前,把人头拿到了中行寅的跟前,中行寅一看,当即就晕倒过去。
不错这正是儿子中行亮的人头。
许久,中行寅终于缓过神来,犹如抽了丝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唠唠叨叨,“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一心想着当执政啊”
其实,中行寅之所以急切的想当中军将、执政,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中行寅眼见着自己年事已高,如果再不当上执政,这一辈子可就完了,所以他一心想拿下智跞和赵鞅为自己铺路,无奈天不助他,只得落个四处逃窜的命运。本来还指望着能够重返晋国政坛为子孙后代谋个后路,可是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他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望着远处的日出,中行寅悲痛万分,他回头望了望身边的几名亲兵,“看来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我死后,你们几个把我的头送给韩不信,求他放你们一条生路。”
“大人,你完全没有必要去死,留着青山在,总有出头的一天。”
“就算我现在就是逃出去还有什么意义,家业没有了、军队没有了,现在连儿子也没有了,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说完,中行寅就准备拔剑自刎。几名亲兵上前紧紧抓住中行寅的手,不让其自刎。
城外的呐喊声越来越紧,“中行寅老贼,快快开城投降。”
“中行老贼,快快投降。”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邯郸大夫赵籍来到城头,看到了中行寅准备自杀的一幕,赶紧上前紧紧的抓住中行寅的手,“舅老爷,你切如此,虽然舅舅去世,但你还有我们啊,就算是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中行寅望着一脸真诚的赵籍,手中的佩剑的慢慢的放下了。
“大人快看,城下的晋军撤走了。”就在赵籍、中行寅等人无奈之际,身边的将士指着远处的晋军喊道。
“什么围城的晋军撤了”
“对,全撤走了。”
赵籍冲上城头,往下一看,果不其然所有的晋军正有序的向后撤去。
“这是怎么回事”赵籍不解的问身边的涉宾。
涉宾望着渐渐远去的晋国大军,也是一脸的迷茫,“这也许是韩不信射的一个计谋,他是不是故意做出退去的样子,诱惑我们出城后截杀吧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赵籍点点头,命令将士们继续加强警戒,以防不测。
直到半个月后,赵籍紧绷的弦才有所放松原来晋国执政智跞病危了,主帅赵鞅也受伤了,晋军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撤退了。
第五十三章智跞走了
绛都智府。
一个平常不过的午后,晋国执政智跞已经是病入膏肓,此刻他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身边是儿子智申。
智跞用微弱的声音问智申:“你想过没有,在你之后谁可为智氏宗主”
“父亲大人,此事一直困扰着孩儿,有时候也想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想好。还请父亲大人明示哪个孩子更适合当智氏的宗主”
智跞有一丝不满,他闭上眼,“说说你对两个孩子的看法”
“两个孩子都很不错,智宵稳重,智瑶果敢,实难取舍。”
智申对两个孩子评价,甚是中肯,智跞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肯定,随后智跞轻声说道:“用智宵智氏很难有大的发展但却能够保全;如用智瑶智氏会取得更大的成功,也许比现在还要强大,但也存在风险。你要慎重考虑啊”
这么多年了,父亲终于对这两个孩子做出了最后的评判,智申听罢,赶紧说道:“诺”
虽然父亲做了评判,但还是没有说到底要用哪一个为智氏未来的继承人。
不过,既然父亲不说,智申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好静静的呆在父亲的身边。
过了许久,智跞问道:“赵鞅来了没”
“还没,下人打探过了说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智跞不再说话,静静的望着窗外,秋天的窗外是一片金黄色的景象,黄的菊花在秋风中怒放,黄色的树叶在秋风中飘落,漂浮着、摇摇晃晃,时而飞起、时而落下,最后落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望着这些金黄的颜色,智跞想到了远处金黄色的黍稷也一定成熟了,金黄金黄的一片,漫山遍野,那该是一幅多么美妙的景象啊
景色很美很美,可惜自己将再也看不到了。
这时他想到了赵鞅,他怎么还不来,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可是他哪里知道,此时赵鞅正风驰电掣般赶往绛都。
得知智跞病重的消息后,赵鞅清楚的意识到又一场政治风暴即将来临,自己若不及时赶往绛都,谁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呢在赶回绛都之前,就命令蒯聩整顿兵马紧随自己身后返回绛都。
战车上在晋国的官道上一路飞驰,卷起的的尘土夹杂着秋天的树叶,高高飞起,扑打在赵鞅和驾车人的脸上,赵鞅不时抬手将身上的树叶拍掉;而黄土高原上的尘土在车轮的碾压下高高扬起,直冲赵鞅的鼻子,呛的只想打喷嚏。
飞快的战车颠簸的很是厉害,剧烈的摇晃下,赵鞅的左肩膀上的伤口又一次崩裂,血顺着衣服渗了出来,他痛苦的咬紧了牙关。
“大人您没事吧,要不停下来,我替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还是快点走吧,天黑之前无论如何也要赶到绛都。”赵鞅没有理会车夫的关心,督促他继续加快速度。
“驾”车夫猛抽一下马鞭,战车再次闪电般冲向前方。
夕阳西下,晋国都城新绛已经沉浸在一片火红的夕阳之下,就在守城将士们准备关上城门之际,赵鞅的战车风驰电掣般冲进了绛都南门,守城将士和百姓赶紧躲闪开来。
赵鞅回来了,但他没有回到赵府,也没有去王宫汇报,而是直接来到了晋国智府。
绛都智府。
公元前493年秋天的这个晚上,智跞、赵鞅这两打了半辈子交到的对手,又一次坐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却成了二人最后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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