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史文恭、苏定、曾魁三个,二更左侧潜地出哨,马摘鸾铃,人披软战,直到梁山中军寨内;见四下无人,劫著空寨,急叫中计,转身便走。
左手下撞出小温侯吕方,右手下撞出赛仁贵郭盛,後面便是小霸王周通,一发赶上。曾魁在黑地里被小霸王周通一枪搠於马下。放起火来,後寨发喊,东西两边,进兵攻打寨栅,混战了半夜。史文恭、苏定好不容易方才夺路得回。
曾长官见又一个儿子曾魁也折了,烦恼倍增。次日,梁山马军带了曾密头颅前来,拴在竹竿上挑了,在曾头市寨前耀武扬威巡游一番。曾长官见得曾密头颅,放声大哭,昏死过去。
左右急忙救起后,曾长官已经胆寒,只道:“如今老汉五子尽丧,若再战下去,只怕阖家老小俱都不保,不若写下降书去,便要请降。”当下定要史文恭写书投降。
史文恭也有八分惧怯,但他为人阴鸷,心里自知三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纳投降的,但无奈曾长官逼迫,无奈只得写书,速差一人擎,直到梁山大寨。
小校报知曾头市有人下书。三娘传令,教唤入来。小校将书呈上。三娘拆开看时,写道:曾头市主曾弄顿首再拜女杰一丈青统军头领麾下:前者小男无知、倚仗小勇,冒犯虎威。向日天王下山,理合就当归附,无端部卒施放冷箭,罪累深重,百口何辞然窃自原,非本意也。今家中顽犬俱都已亡,遣使请和。如蒙罢战休兵,愿将原夺马匹尽数纳还;更金帛犒劳三军,免致两伤。谨此奉书,伏乞察。
三娘看罢来书,沉吟片刻后,计上心来,随即便写回书,取银十两赏了来使。回还本寨,将书呈上。曾长官与史文恭拆开看时,史文恭顿时凉了半截,只见上面写道:梁山泊主将扈岚手书回示曾头市主曾弄:自古无信之国终必亡,无礼之人终必死,无义之财终必夺,无勇之将终必败。理之自然,无足奇者。梁山泊与曾头市,自来无雠,各守边界。总缘尔教师史文恭行一时之恶,遂惹今日之冤。若要讲和,便须交出杀害天王凶徒史文恭,得此一人,旁人不究,再犒劳军士金帛,自然讲和退兵。忠诚既笃,礼数休轻。如或更变,别有定夺。
第二卷凤舞九天第十二章扈岚离间擒仇敌张清飞石打英雄
曾长官与史文恭看了三娘书信后,俱各惊忧。史文恭当即拜下,垂泪道:“家长若要保全家室,便可绑缚史某前去纳献,史某绝无怨言。”曾弄慌忙扶起史文恭道:“史教师切莫疑心,你是四太子看重的人,差遣与我同来宋境谋事,岂会将你纳献出去如今只是那扈妖女攻打甚急,因此想个计策,先赚得她退兵。教师先去歇息,此事我自有计较。”
史文恭回到下处,差人请来苏定,将曾弄打算讲和之事说了,末了道:“曾弄老儿,欲将你我二人头颅纳献,端的可恨。”苏定道:“你我皆是听命四太子,何必听命于他曾弄如今他起了杀心,我等岂能坐以待毙他不义在先,休说我等不仁。”当下两个商议定了,随后便各自暗藏兵刃,来见曾弄。
曾弄也正与心腹人商议如何擒捉史文恭,将他纳献了出去保命。听闻二人来见时,曾弄惊道:“二人忽然来见,定然起疑,不若先下手为强。”当下命人在厅后藏了人手,只等两人来后便捉。
史文恭与苏定来到厅内,两个甚是警觉,已感到后堂杀气腾腾。曾弄道:“两位教师何来”史文恭道:“我两个商议了,便有一计,可退那扈妖女兵马。”曾弄问道:“不知何计”
史文恭上前几步,手笼在衣袖内,曾弄见他不怀好意,登时摔了茶杯大呼一声:“人来”后堂左右抢出数十名军汉来,各执刀枪杀来。
史文恭与苏定两个见了,各自掣出兵刃来,怒骂道:“曾弄老儿,果然有心谋算我俩个”曾弄亦骂道:“四太子差我等来任事,便是要结交中原好汉,将来引为臂助,你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未能成事,反而惹得梁山大军来打,累得我连丧五子,都是听你吩咐,这笔账定然要与你算来”
史文恭、苏定两个喝骂不止,背靠背,杀透重围出去,回到各自寨内,点起自家军马来。曾弄那里也点起军马来迎,两厢里各自喝骂,随后便催兵上前火并起来,啥时间,曾头市五个寨栅俱都起了火头,喊杀声震天。
却说三娘差人回书后,便教梁山五路人马都各自准备,等了半日功夫后,果然见得曾头市寨内大乱。众头领皆不明所以,三娘冷笑道:“史文恭、曾弄两个皆各怀鬼胎,如今被我军势威压之下,只消稍作挑拨,定然内斗如今他那里内乱,正好可以下手”
当下梁山五路人马齐出,趁乱攻入曾头市。曾长官见梁山军马杀入来,急忙命人前去喊话道:“梁山军马休动,我等皆愿讲和,只是寨内史文恭部反乱,是以交兵。且缓动手,待得擒住史文恭,自然前来讲和。”
三娘得报后笑道:“此时还想讲和已经晚了。”当下命各路军马不去理会,并力攻打。曾头市五个寨中,一时间都被攻破,曾弄心下大悔,又听得梁山泊大军两路杀将入来,就在寨里自缢而死。曾弄一死,曾弄部将见大势已去,便都跪地投降。
史文恭、苏定两个见梁山军马趁乱杀入来,也都是各自惊骇,史文恭长叹一声道:“还是中了师妹离间之计,如今只能分头杀出重围,再做计较。”当下与苏定两个,各自统军,分头突围。
苏定死命奔出北门,却有无数陷坑,背後焦挺、鲍旭赶杀将来,前逢徐宁,一时乱箭射死。後头撞来的人马都赶入陷坑中去,重重叠叠,陷死不知其数。
且说史文恭得这千里马行得快,杀出西门,落荒而走。此时黑雾遮天,不分南北。约行了二十余里,不知何处,只听得树林背後,一声锣响,撞出四五百军来。当先一将,手提杆棒,望马脚便打。那匹马是千里龙驹,见棒来时,从头上跳过去了。
史文恭正走之间。只见阴云冉冉,冷气飕飕,黑雾漫漫,狂风飒飒,虚空之中,四边都是晁盖阴魂缠住。史文恭再回旧路,却撞著浪子燕青;又转过玉麒麟卢俊义来,喝一声:“师弟待走那里去”腿股上只一朴刀搠下马来,便把绳索绑了。
史文恭被绑缚后,方才认出是卢俊义,急忙叫道:“大师兄,我是三师弟啊,但求放一条路走。”卢俊义冷笑道:“你与大名府官军构陷我时,可曾想过放我一条路走”
史文恭大骂道:“卢俊义,周侗老儿一直偏心与你,还偏心师妹,上好武艺都不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