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单手叉腰,右手拧了大楞耳朵,直叫嚣:“可怕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我作甚”
“疼”
“知道疼就好,以后还有你更疼的时候呢。”飞燕邪魅一笑。
“飞燕,你不发脾气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瞎子,她本来就很好看好吧。
飞燕气苦。
细奴坐在桌案前怔怔发呆,邹玄墨推门进来,并没有发出多大响声,拾了她码放在一边的几页纸张看了看,脸上升腾一抹和风霁月的笑,“进步很大,辛苦娘子了。”
细奴收回心神,摇摇头:“不辛苦。”
细奴不识字,不代表细奴的脑子不好使,她看得出来,飞燕喜欢邹玄墨。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没有绝对,但也有百分之九十九,这话是公主教她的,当初就是公主倒追的驸马,然后,功夫不负苦心人,公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不是追到了才貌双绝的驸马爷,两人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羡煞旁人。
这个旁人自然也包括细奴在内,细奴在大胤宫为奴为婢十年,她的愿望就是觅一个如意郎君,现在郎君已经觅到,她却对未来有些不确定了,她能否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邹玄墨站在细奴身侧低低沉沉的笑。
“没,没什么。”到底心虚,细奴竟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是没想到相公会这么就回来了。”
“娘子希望为夫早回还是晚回呢”二指抬起她下颌,迫她面对他。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当然希望时刻见到相公。”
那么,她心里也希望他早归了。
可是他回来了,为何在她眼里,看不到丝毫的喜悦她有心事,而且这事还与他有关,却听她这样说:“我会努力的,绝对不给相公脸上抹黑。”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娘子无需为谁做任何的改变,你这样就很好。”将她拢入胸前,手指一下下梳理着她的长发,唇角含笑,“娘子可有什么要问为夫的比方说,才刚为夫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都说了什么”
“我”细奴心慌慌,莫不是她在门外偷听,被他给发现了。
“想问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非是有意偷听相公和飞燕姑娘说话,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相公,我以后再不会那样了。”细奴的优点就是承认错误,态度十分良好。
“还有呢”他偏头看她,目光中兴味深浓。
“飞燕姑娘是否就是井台边的那位姑娘”当时光线太暗,对于她的脸看得不很真切,况,那姑娘又不曾开口说话,她只见其人,不闻其声,那会子在后厨,格了一道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故而,细奴有此一问。
“是她。”邹玄墨道:“她十年前流落苍梧,为大楞所救,至此,就一直留在了天下汇,她貌似对我有些误会。”
“她喜欢相公。”细奴开门见山,说真的,当发现这个事实,她心里很不舒服。
“咳咳,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呢。”借着窗外光线看她,她眼神躲闪,低垂的眉眼,清秀的侧脸无不透着一股隐忍的酸意,邹玄墨有点闪神。
小刀来报,“主上,天下汇旗下诸位管事都到了。”
“走吧,与我一道去见见诸位管事。”邹玄墨携了细奴手起身。
“我也要见”她都不认识那些人,有那个必要嘛。
“你是我娘子,天下汇当家主母,你我夫妻一体,天下汇也有你一份,你合该受到他们礼遇,来日方长,慢慢你就习惯了。”
第019章:来人,家法伺候
与齐茗斋相邻两条街有个很有名的胡同,叫铜锣巷。
铜锣巷位于苍梧城中轴线东侧,北起鼓楼东巷,南至太平巷,宽八尺有余,全长三公里,迄今已有百多年历史。在铜锣巷的中心路段有座贞观楼,亦是天下汇总舵所在,相传贞观楼是由天下汇第一代大家主邹十三的长子邹贞观所设,目的在于监督辖下的各分堂,其间富丽堂皇,包罗万象,俨然民间小朝廷。
每逢月初,天下汇各分堂堂主及管事都会齐聚贞观楼,以待大家主的聆讯。
之前,天下汇诸事一直由二当家荣荻打理,只因荣荻国舅爷的身份限制,北海王卫霄的到来令荣荻的处境相当被动,不得已荣荻只得亲上苍梧书院,请大家主邹玄墨下山。
邹玄墨是天下汇创始人邹十三的七代孙,真正的皇族后裔,这里就要牵扯出百年前的一桩皇家秘辛。
自打东昌侯之乱始,邹玄墨皇室宗亲的身份在大胤朝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邹玄墨于齐茗斋一己之力,力退北海王的消息不胫而走,天下汇一干人等无不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彼时,细奴还担心邹玄墨形象大改,能否震慑得住天下汇一众资深管事,不想竟是她多虑了,诸位管事对邹玄墨的敬仰以及尊崇让细奴为之心惊,若非她已出宫多时,否则细奴会觉得这是一众臣子在朝拜他们最至高无上的皇帝。
“吾等参见主上,夫人。”
邹玄墨携了细奴手,登上石阶,于紫檀坐上安置,邹玄墨广袖轻扬:“免礼。”
细奴蹙了眉头,微微转过脸看他,握着她的手忽而用力握紧,不容她退缩,细奴只得乖乖坐在他身边,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细奴,哀家现在给你三条选择:一,哀家即刻杀了江孟达,放你出宫;二,刺杀北海王卫霄;三,下嫁天下汇大家主邹玄墨,此三者,你可任选一条。”
“我选后者。”
“很好,细奴,你是个聪明人,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
此情此景,细奴忽而就明白了简后最初的真实想法,只怕简后杀江孟达,北海王是假,真正的用意是逼她下嫁邹玄墨才是真。如今她已成功下嫁邹玄墨,并且取得邹玄墨信任,接下来她又当如何
“启禀主上,聚宝阁今年四月自主上改革创新以来,利润颇丰,这是这三个月的账册,请主上过目。”
“这是妙禾畔茶楼这半年的细目。”
“裕泰绸缎庄的账册在此。”
“沐仙香汤馆”
邹玄墨眼神一顿,伸手,小刀将沐仙馆的账册双手承了上去,邹玄墨接过,随手翻了翻,目光停在某页,牵起一边唇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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