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仅能分为两种:杀人的人,和被杀的人。
蓝菱不想死,更不想成为累赘。撒迦孤身袭上高空以后,他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将体内流转的元素力量连同弓身上的一起,压制到了最低点。
尽管撒迦变了,变得和初次见面时一样陌生,但精灵已不愿再怀疑猜忌。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去做些什么。
圣言禁锢术的效果足以让成年猛犸失去行动能力,况且这次还是六名最顶尖的光明祭祀共同出手故而轻松制住蓝菱和法偌雅的神职们,脸上也都有着相匹配的轻松表情,其中一个还先声夺人地放出几道小型雷暴,向空中厉喝,“邪恶的异端,你的同伙已经”
后面的半句话他没能说清楚。一根从眉心间贯入的幽绿光箭,骤然打乱了声带原有的振动频率,以至于发出的语调转成含混不清的哀鸣,诡异地拔高了半个音阶后戛然而止。
“扑扑”人体倒地声急促传出,如兰花般盛开的五支纤细手指凭空轻拈,疾弹,光影穿梭血光暴现。不过片刻,蓝菱身边的神职就倒了满地,均是头部中箭立毙身亡。
如果换做正面交锋,这支小队的每个人都足以成为他的劲敌,但以手为弓的离奇情形再加上禁锢术下的暴起一击,却为前者彻底奠定了死局。
失去扶持的法偌雅软软倒下,蓝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因为他唯一能活动的就只有右手。
圣言禁锢术绝不是寻常魔法可以比肩的,先抑而后扬的力量迫发过程尽管短暂,却要比生平经历的任何一场大战都更加凶险,也更加吃力。
蓝菱的口中已满是逆冲上喉的甜腥液体,语声则平淡地像在聊天,“喂,撒迦,你能听见吗我是个战士,用不着你来照顾,能走的话,就带上她走罢”
“这个臭娘们”正经受着又一轮暴风骤雨般合击的撒迦恶狠狠地咒骂着,投向地面的匆匆一瞥显得颇为古怪。
除了宫殿内部迟迟没有发动的大型法阵,这骄傲的精灵无疑也很让他头疼。当年和默克尔在妓院无法无天的时候,老头就曾经说过,无论惹谁,都别去惹把自己当成男人的女人。
他还记得这句话,所以对另一个笨蛋的品味,感到有点哭笑不得。
卷五燃烧的远征
第九章涅磐下11页
在所有局域性战斗中,最紧张激烈,最险象环生的无疑是空战。人类毕竟不是飞鸟,即使将驭风术修习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也无法在全方位的攻击面前做到回转随心。
来到炎巢之前,教廷中人连做梦也没想到过,一名纯粹的武者也能跨入空中斗场,而且会把千倍以上的魔法高手逼得手忙脚乱,杀得心惊胆寒。
但此刻他们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高空中充斥的魔力波动,已是前所未有的强盛凌厉。被冲散的阵型在雷奥佛列的调度指挥下重新整合起来,把岛腹出口与地面之间的一块独立空间完全封死。庞然而无形的力场正在凝成巨型磨盘,不断收缩不断挤压,就算是铁人投入其中,也只能被硬生生碾成粉末。
撒迦不是铁人。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一种金属,能够铸就出他那双无坚不摧的手掌,以及雕塑般线条分明,充满力量之美的身躯。
无论袭来的圣光烈焰,还是摧毁力最强的单体魔法“圣枪穿刺”,在他的手中都犹如烟花一样涣散、湮灭。往日清剿异端无往而不利的大范围猎捕术“战争枷锁”,则成了一面面被徒手撕开的脆弱光幕。至于光明祭祀施放的圣言禁锢,仅在首次生效了不过顷刻,之后便完全像是投放到影子身上,连丝毫波澜都无法兴起。
这极其古怪的对战情形,似极了大群高雅神骏的飞马,在试图困住一头强壮到每条肌肉都由于漫溢的力量而凸起变形的刺戟兽。更加要命的是,后者对如何在空中冲撞杀戮,似乎也很在行。
一块岩壁,一具人体,甚至是一小段正在下坠的断手断脚,都在成为撒迦的借力点。看起来几乎有些轻灵曼妙的纵越动作,却让这些被踏过的物事统统粉爆裂,粉碎,随后他便会重新恢复风驰电掣的速度,狞然寻找下一次可用的垫足对象。
连续瞬移再加上对战,已经让他非常疲倦了。倒漏斗形的封闭空间让大禁咒的使用无异于集体自杀,同样因为这个缘故,撒迦也无法从相对密集的神职阵列间突破出去。相差悬殊的本源力量,最终成了这场以寡敌众的对战勉强保持平衡的最大前提,双方却同样急迫地想要打破僵持局面。
“只有猪,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差点就成了摩利亚皇帝的养父,还活着的时候总习惯念叨这句口头禅。但雷奥佛列一直认为,跌倒其实不算什么,地点和次数也无关紧要,关键在于你是否能从爬起的过程中学会某些东西。
第二拨派出的神职小队,很快就从高空折落,扑向那名勉强冲破禁锢术的精灵。对于同伴即将面临的危机,撒迦立刻作出了反应,却在四下涌来的魔法狂潮面前不得不回身自保,整个人恰似风眼中左冲右突却全无出路的孤鹰。
神佑盔甲自身镌刻的风系法阵,令雷奥佛列在空中的悬浮飞行要比一般法师更随心所欲。从对战开始,他就在众多银衣的环护下观察着宿敌的一切动向,并作出相应判断、下达即时命令。
就武力方面而言,撒迦的成长速度是令人吃惊的,至少雷奥佛列还从未见到过哪个人,敢于徒手去摧灭神圣系魔法。随着战局转换,他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