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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儒微微一笑,那胖胖的脸蛋,就好像骤然开花了似的。只听他笑道:呵呵韩师兄,照理这样的事,小弟与萧师弟、蔡师弟确实越俎代庖,但此事涉及到师傅的死因,咱们决计不会罢休。故而,还请韩师兄把小师妹何以突然会嫁予大师兄的原因以及当年师傅为何猝死的真相,详详细细地说将出来,也好让咱们有个公断。”

这话不软不硬,但显然摆明了车马,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撬开韩尚的嘴巴。

眼见弟子们失去自由,儿子又遭人挟持,韩尚晓得大势已去。即便自己硬闯出华山那又如何既没了手下,又臭了名声,只怕在江湖上也是寸步难行。又看师弟们剑拔弩张,怕是一言不合或是稍有异动,便是儿子和弟子们血溅当场之时。

想到这里,喟然一叹,韩尚惨笑道:“白师弟,你果然精明,为兄是大大的不及。哈哈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众人费解,不知他既落此窘境,何以仍要说好。心想他总不致疯掉了吧

韩尚笑了须臾,又道:“三位师弟,你们当真是师傅的好徒弟,也是我韩尚的好师弟。韩尚自愧不如。”说着,长揖一礼,看来极是认真,不似作伪。

陶儒斥道:“韩师兄,不要岔东岔西的了,师傅的死因,你到底知不知道”

韩尚道:“你们既认为我知道,何以又问我知不知道莫非,你们早已打算好,即便师傅的死因,我韩尚当真不知,可你们的谋逆,无疑像射出的利箭,再无收回的份。今日,也铁定就是我韩尚的死忌,是不是这样”

陶儒道:”那倒不会,倘若师弟确实冤屈了韩师兄,陶某立时举剑自刎,以谢天下。”他说话时,总是笑兮兮的如个商贾,可这番话说将出来,偏生辞如金石,面容端肃,无半分不恭。在众人眼里,那矮胖的身材,骤如高山,雄伟而屹。

韩尚看着他,似在盘算此言是否属实。片刻后,猛地大声道:“好,爽快反正此事在我心里三十余年,说来,就如一根硬刺。今日我便予你们说了,也算一种解脱。”

忽而有人阴阳怪气地道:“韩师兄,不要再拖延时辰了。反正今日的结果,你已明了于胸。何必再拖拖拉拉呢”众人一看,却是那生得如乡巴佬般的蔡长老。

韩尚瞥了他一眼,无奈地笑笑。

旁人正等他开口,殊不知,他忽然又对小石头道:“少侠适才之警语,言尤在耳。不曾想,仅是眨眼工夫,韩某便落于少侠的口谴。呵呵”接着左顾右盼,目光掠过众人面庞。仿似要把在场之人的脸,均牢牢地记在心里。

小石头也没想自己的一番胡说,竟会立时成真,刹那也有不信之感。忽然,苏吉凑上来道:“石大哥,你看这些华山派的耆宿都是些什么人啊篡位的,弑师的,嘿真是乱套。”苏眉斥道:“小弟不要胡说”说话时,拿眸光瞥向邓蓉,生怕她闻着尴尬。

见着姐姐如此,苏吉猛想起自己一伙里正有位华山派的前掌门。顿时搔首,朝邓蓉糗笑道:“邓姐姐,不好意思,我没说你,我”话未说完,头上一疼。抬头看,苏眉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道:“还在胡说,给我住嘴”她口吻虽凶,但神色大异,显见是敲了一个毛栗故,占了弟弟的便宜。

苏吉郁闷地瘪嘴退下,站在她身后,朝她一个劲地瞪眼,扮鬼脸。见他又在耍宝,穆淳风笑呵呵地揉着他头,道:“吉弟,够了,别给旁人看笑话”苏吉闻言四顾,果然,有几位华山弟子正瞅着自己。当下朝他们狰狞已极的看了一眼,随后乖乖地再不说话。

韩尚却是良久,良久没发一语,似乎正在回想三十余年前,那惊心动魄,思起胆寒的往事。又是片刻,他望着白易铁和另三位长老,说道:“诸位师弟,师傅之死,虽非我出手,但絮果兰因,与我确实大有干系。你们今日能拨乱反正,为兄很是高兴。”

他看众人都未说话,即便白易铁也在侧耳聆听。

继而续道:“当年师傅时常闭关,诸位师弟该都晓得吧”

他这一问,大伙的目光又向白易铁等四位长老望去,但见他们齐齐颔首,意示知道。而白易铁偏是哼了一声,眼光瞥去,颇含轻蔑。那意思就是说,死到临头了尚妄想拖延,不显得愚蠢么

韩尚苦笑,对邓蓉道:“蓉儿,稍倾韩师叔所说的话,兴许你一时接受不了。但请你相信,韩师叔的话,没半句虚言。”不等邓蓉回应,他已说道:“有一日,邓波桑来寻我,先是说聊聊天,后来,他又故做不经意地,说师傅在练华山派的镇派神功紫霞剑法。并说道,倘若师傅练成了这门剑法,便是咱们华山派赶超崆峒、峨嵋之时。其时,我听得又高兴又好奇。并央他,带我去偷看师傅如何练功。武人好武,师弟们都深有体会,为兄提出这样的念头,诸位师弟认为有错否”

“没有,你继续说”众人一看,回应他的却是白易铁。耳闻紫霞剑法四字,小石头记忆如潮,蓦然想起,一元洞的石壁上,不就有此套剑法么只是煞为古怪,壁上无有剑形,惟有口诀。

得白易铁亲口说没错,韩尚脸上微露笑容,显是很慰然。

又道:“邓波桑很是爽快地答允了。于是,咱们偷偷地潜到师傅的闭关处。当时,正是邓波桑替师傅送饭之前刻,虽有些提早,不过我也没想及那么多。咱们在房外潜了须臾,通过透风口望去,只见师傅静坐于榻上,自始自终没动过丝毫。那会,我诧异已极,问邓波桑,师傅怎地不练剑,反而在修炼真气。孰知,我堪堪问完,邓波桑朝我诡异地一笑,忽然制了我的穴道,一把抓起我,扔进了师傅的练功房。”

韩尚再次苦笑一声,说道:“当时,我吓得魂不附体。只见被他一砸,竟是直破窗棂,狠狠地向静坐中的师傅冲去。那会,我暗道,完了,完了,师傅定要走火入魔了。不过,幸好师傅玄功不凡,在我即将临体一刻,他猛地醒来,一掌把我重重地击出。随后怒声问我,何以不经通报,便擅自闯进练功房。可那时,一来吓得失魂落魄,二来邓波桑扔我之时,迳自封了我的哑穴,偏是有口难开。师傅问了半晌,见我总是不答,便再次闭起双眼。但从他抽痉的面容看,师傅那会的体内真气,必定岔了经脉。”

听到这里,大伙皆知猝变即在此刻,因而整座翠云堡静谧如死地,人人屏息慑神,静心凝听。即便邓蓉也停止抽泣,依在小石头怀里,侧耳聆听。

又听韩尚道:“便在这时,邓波桑装做一无所知地奔了进来。进门就是破口大骂我乃不肖之逆徒。这一骂,骂得我是气急交加。可哑穴被制,偏是无能说出半字。在师傅眼里,想必我那时定是一副做错了事,悔恨难当的模样。果然,邓波桑骂了片刻,又故做关心地跑到师傅身边,问他有没差虞。可就在邓波桑回身的一刻,我呆了,看见的居然是师傅肋中一剑,软瘫委顿,而邓波桑却是满脸的阴笑。师傅,师傅就这么”

说道这里,竟见他浑身瑟抖,手足俱颤,可见那时情形当真是既诡谲又突兀,即便他眼下想起,依旧情绪激动,难以抑制。

其时,邓蓉大喊大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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