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你可还爱我(2 / 2)

gu903();燕归楼,一直以来朝歌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敌是友。他是赵公陵的谋士,西梁的谋臣,可卫衍又告诉她,他是卫衍的人。他若是卫衍的人,而今西梁又怎么会与北越结盟,与北周兵戎相见。

燕归楼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依旧身披红袍,尽管春天已经来临,经过了这将近两个月,气候也渐渐转暖,但燕归楼身上仍是披着厚厚的斗篷,猩红猩红,他的面色不太好看,略少血色,满头银发只随意用一根木簪束了,倒显了几分不羁,见到朝歌,燕归楼反倒笑道:“你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进来看看先生”

“卫衍他”

“头疾发作了。”燕归楼说得云淡风轻,就仿佛这果真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寻常头疾似的,他回过身要往里走,边走边不紧不慢解释道:“先生脑中有异生之物,起初十几年并不变化,只是发作起来,令人头疼欲裂,也亏得先生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加之有你安抚,倒也镇得住。而后那东西便开始长,逐渐压迫脑中经脉,早前先生便已昏迷不醒数次,我曾要求开颅诊治,古有神医鬼谷子便以此道救人,或能救他性命,或当场命绝,先生不愿冒险,是有大业未成,近来他的动作越来越急,这局势怕会不受控,呕心沥血只会败坏自己的身子。我早已劝过先生,如此下去,只怕我这病痨子未撒手人寰,他反倒要先去一步。”

说来也是让人苦笑,燕归楼只知自己这天生五弊三缺是个短命的,没想到自己倒是苟延残喘至今,没有要一命呜呼的迹象。而那云怀之因操纵瘟疫遭到反噬,只怕这身子也是破败的,就算他不走,那云怀之说不定也会先走。如今他二人倒是都好好的,先生反而先倒下了

“我从来不知道他”朝歌的面色苍白,那日她生辰,曾在宫中见到燕归楼,因此才生疑燕归楼的身份,如今燕归楼如此一说,却是因为当日卫衍病发突然,才使燕归楼进宫,而她却丝毫不曾察觉到端倪。

若不是卫衍掩饰得太好,便是她太蠢顿

床榻之上,卫衍的身形躺在那,他身上的衣衫有掀开过的痕迹,是燕归楼方才为他施过针,那微微敞露的胸膛,朝歌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施过针的痕迹,此时的卫衍长发披散,却少了往日的光泽,他面色苍白,竟比以往消瘦了许多,卫衍是丰神俊美的君主,朝歌不可否认,卫衍即便不是手握大权的君王,也定是一个有如天神一般的人物,可眼前的卫衍,不复往日,他形容消瘦,凤眸紧闭,下巴冒出了青灰色的胡茬,瘦得几乎要脱了形。

卫衍昏迷已有大半个月,靠燕归楼施针与灌药维持体征,否则便是滴水不进,也足够死透了。

朝歌呆呆地怔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燕归楼是什么时候走的,良久,她才稍稍地恢复了意识,脚下却犹如灌了铅,她只觉得心里忽然有了痛意,是了,痛,心中一直是空落落的,她不曾大喜,不曾大悲,不曾痛苦绝望过,不曾放肆心动过,而今心中的酸涩与痛楚,反倒让她察觉到,原来一颗心,竟可以有这样浓烈的情绪,朝歌几乎要压抑不住这浓烈,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如果被剐了心,是不是就不会爱,不知痛了

被剐了心

朝歌久久没有靠近卫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她恐惧,惧怕这种感觉。

榻上的人微微有了动静,倘若此时燕归楼在这,大约会狂喜,但朝歌却仿佛被沉重的铅狠狠地灌入,不能动弹,直至那榻上的人身侧的手微微有了动静,朝歌才如梦初醒,飞快地奔上前,紧张道:“卫,卫衍”

朝歌感觉到自己握住卫衍的小手忽然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反握住,朝歌越发紧张,急急追问,生怕这只是一闪而逝的错觉,她急于向卫衍求证:“卫衍,你是不是醒了你是不是病好了”

卫衍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动作,朝歌等了许久,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失望和无助向她涌来,朝歌忽然将头埋进了卫衍的怀里,克制不住像个孩子一般吸鼻子:“骗子”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略略带了些宠腻的笑意:“哭什么没出息的丫头。”

“你才没出息,你才没出息”朝歌抬起头来,果然眼眶通红,鼻子通红,可她见到卫衍凤眸中带着熟悉的温柔笑意,朝歌竟没止住哭得越发的凶了。

卫衍的眼底并不太清明,仿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是醒着,还是发梦,只是眼前的小丫头哭得凶,前所未有,卫衍疲惫地轻叹了口气,试图抬手为她拭去眼泪,却没能将身侧的那只手抬起,只能淡笑道:“为什么哭歌儿,你可是还爱着我,不忍离我而去”

朝歌不明白,此时此刻卫衍为何问她是否“还”爱着他,为何问她是否不忍离他而去现在分明是他要舍弃她啊

朝歌从来不知什么是男女之爱,也不知自己对卫衍的依赖,究竟是出自于什么,只是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去计较卫衍的问题问得奇怪,只坚定而急切地回应他:“我不忍,我不忍,我怕极了,怕被你舍下,这是不是就是爱,我不知道,这大约就是,我爱你,我爱你你别吓唬我,好不好”

卫衍的嘴角微微有笑意,只是面色的疲倦之色更重了,他复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心中握着朝歌的手,轻叹了口气:“歌儿,你替我做完该做的事”

“我不行”

“你可以的,歌儿。”卫衍的声音温柔,又疲倦极了,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她:“别担心,有我在”: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