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景坚的侧脸,紧紧地握着他冰凉的手,林子矜心里充满了怜惜和酸楚。
她不知道程家丢失孩子的过程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他的养母和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做了怎样的一个局来骗他相信。
她只知道,她的景坚,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手上微微一紧,景坚反握住林子矜的手,对着她笑了笑,笑容里有苦涩,更多的是开朗和阳光。
“没什么的,子矜,这些都过去了,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很好,还好运气地遇到了你。”
“不,不,你会更好的,景坚,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这时饺子端了上来,景坚把桌上的醋壶拿过来,给林子矜面前的小碟儿里倒了醋,又问她:“要不要吃蒜泥”
“算了,下午还要上班呢,吃了蒜泥难闻。”
林子矜给自己挖了半勺油辣子,又给他也挖了半勺:“你也不许吃蒜泥。”
景坚看着她,宠溺地笑,故意使坏似的低声说:“嗯,我不吃,吃了蒜泥你就不让我亲了。”
林子矜又羞又气,扭了他一把:“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快吃”
饺子很好吃,皮薄馅大,辣子炸得也很香,不是特别辣的那种,却很香,和醋调在一起,闻着就很有食欲。
林子矜一个饺子吃进肚子,问景坚:“你打电话不是要告诉我一件事么,现在说吧,等你说完了,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景坚给她挟了一个饺子,放下筷子看着她:“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副师长的媳妇了。”
“真的”林子矜高兴极了,她知道景坚立了功回来,肯定会升迁的,可是又听张弘说过,上面没人的情况下,团长就顶天了。
现在景坚靠着自己的努力升了,这是不是证明,他真的很厉害
“当然是真的,任命书已经发下来了,我先来通知你。人生四大喜啊,林子矜同志,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双喜临门,和我结婚呢”
林子矜心里被喜悦充满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
“啊”景坚有点诧异:“这个不合适吧,我倒是打过结婚报告了,可怎么也得领了证,才能”
他的脸有点红,小声嘟囔着:“领了证才能住在一起,不过你要没意见,我也很愿意,反正那房子里,家具什么的都买好了,咱们随时能搬进去,你要不嫌委屈,明天我就来帮你搬家”
“你想什么呢你”林子矜戳他一指头:“想得倒美,吃饭”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等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说的喜事啊,和这个人有关。”
景坚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吃饭,过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怎么,是老家来人了罗布村那边的还是金海市那边的,家里同意咱俩结婚了吧”
林子矜笑着瞪他一眼,这家伙简直了,成天就想着结婚结婚,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能想到结婚上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半个馒头
不过,结婚啊,林子矜自己想一想这件事,也觉得很期盼,很心动,心里怦怦直跳呢。
不过,在结婚之前,她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
看着景坚吃完饭,林子矜给他倒了杯温水,才一五一十地,把程信才的事说了。
“就是这样,景坚,程叔叔那个胎记,和你的胎记位置一样,形状一样,就是你的稍微小一点点,而且,我也查了他的血型,和你的血型匹配,你俩很有可能有血缘关系。”
景坚捉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林子矜伸出两只手,连茶杯带手握在她的手心里,只觉得那只手冰凉而颤抖。
“说实话,你长得有几分像他,虽然没做dna检测,可他家里恰好也丢了孩子,说不定”林子矜顿了一顿:“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林子矜没再说下去,景坚呆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就向外走。
他站得太过匆忙,带倒了凳子,林子矜扶起凳子追出去,跟在他的身后。
景坚心里很乱,他从小被养父母骂着,被周围的邻居怜悯着,知道自己是不受待见的,被亲生父母卖了的孩子,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消化不了。
沿着医院绿化区里,鹅卵石砌成的小路走了很久,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
林子矜默默地跟着,最后看看时间,再不去上班就要迟到了,她握着他的手,柔声说:“我去楼上请个假,你不要乱走,就在这里等着我,好不好”
转过脸看着林子矜,景坚艰难地说:“子矜,带我去见他。”
不管事实怎么样,他都已经长大了,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拥有着自己的事业,拥有着最好的爱人,他,其实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病房里。
尽管林子矜提前进来,跟程家父子沟通过,才敢把景坚领进来,但在看到景坚的那一霎间,程信才还是张大了嘴呆住,浑身颤抖。
程术嘴唇颤动着,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景坚反倒不再颤抖,他目光深沉地看着程信才,偶尔把目光移向程术。
也许亲人之间都有一种奇妙的感应,景坚在见到程信才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就是程家的孩子。
这个老人,这个中年男子,他们同自己,有着血脉相通的联系,不用什么dna测试,也不用看胎记,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亲缘关系。
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静室之中,没人说话,林子矜有点担心地看着程信才。
其它人都好说,程信才年纪大了,又刚做完手术,可千万不要激动之下身体出什么问题。
好在程信才没有高血压和心脏病史,看现在的样子,暂时好像也没什么事。
好半天,程术先说话了:“林医生,这,这是”
林子矜不说话,转头去看景坚。
程术却不再等她回答,颤抖着声音问:“你是小弟,你是小弟吧”
说着话,他慢慢地走过来,颤颤地掀起景坚的上衣。
血一般的胎记霎间烧灼了他的眼。
程术转向程信才,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信才翻身就要下床,林子矜急了,过去按住他:“程叔叔您慢点,刀口还没拆线呢”
说着话,林子矜赶紧给景坚使眼色。
景坚似乎没看懂她的意思,好半天才慢慢地走过来。
林子矜松开手,程信才掀开景坚的衣服,只看了一眼,像被烧灼了一样,闭了闭眼,又抖着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他手抖得厉害,忙乱半天却怎么也解不开。
林子矜看出程信才的意图,替他解开景坚的扣子,退到一边去。
程信才干枯的手抚摸过一道道疤痕,又伸手到景坚后背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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