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脑子都是翁析匀所流的一片黑血,还有他在之前清醒那一会儿所说的话,像是遗言,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
脑萎缩最终走向死亡。这就是翁析匀在无药可救的情况下所面临的结局。
桐一月手里紧紧握着电话,浑身都在颤抖,激动的情绪越来越盛,胸腔里噗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开了土壤那是她的一个念头,现在却在意识里无限放大,催促着她必须去做。
如果翁析匀在霍韦医生研制出新药之前就因脑萎缩而死,那新药即使有效,对他也毫无意义了。
时间,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它时刻都在流失,它根本不受任何控制,所以,桐一月没时间再耽搁了,多犹豫一天,翁析匀就多一天危险。
为今之计,不得不走到那最不愿意走的一步找夏绮云。
夏绮云有现成的解药,现在只有她才能让翁析匀醒来,才能为他解毒。
新型的未知的生物毒剂,连赫军那样的机构都没法,连霍韦那样的权威都头疼,那么,桐一月除了向夏绮云妥协,还能怎样
无路可走
夏绮云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桐一月亲自上门求她。
这对桐一月来说,比死还难受。可她宁愿豁出去一切,也要留住翁析匀的命。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
虽然翁析匀曾说,宁愿就那样昏睡在她身边,也不愿被交给夏绮云。可那是在毒素没有变异之前,现在变异了扩散了,不是昏睡的问题,而是再不解毒,他会死。
桐一月站在夏绮云所居住的小区门口,这感觉就像是跨出一步就为深渊。但她已无路可退。
为了爱人,为了他能活,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向夏绮云求助。
天公不作美,这时候竟飘起了雨点,而夏绮云在电话里可是得意极了。
“呵呵,桐一月,知道来求我了你老公所中的毒,是又出现变异了吧,流鼻血了吧,还是黑血吧”
果然,这女人什么都知道,就等着这一刻呢。
桐一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稳着语气说:“我答应你,离开他,可你必须要把解药交出来。”
夏绮云笑得格外猖狂,她此刻感到无比畅快,憋着的气,终于是解了一半了,可是,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交出解药呢。
“桐一月,现在是你求我,一切都应该由我做主,不是你想交我什么时候交都行的,我得看看你的诚意,现在不是在下雨吗,你就在哪儿站着,我要吃饭了,等我吃完饭再想想解药在哪里。”
夏绮云那倨傲的语气,仿佛自己就掌握了全世界。她站在窗边往下看,看到桐一月在淋雨,她就觉得心里那个爽啊。
桐一月知道这是夏绮云在故意刁难她,故意整她,可是她只有接受。
来之前就做好思想准备了,料到夏绮云一定会趁机整她,只是这么不巧的下起雨,桐一月这身子还受得住吗她才从医院出来呢。
夏绮云还不忘发来一条短信:“别乱跑啊,必须站在雨里,否则我一个不高兴,可就想不起来我把解药藏在哪里了。”
这个心理变态的女人,现在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着桐一月受罪,她就格外开心。
这已经是冬天了,虽然这座城市是靠海的,但到了这季节也是频繁地有冷空气来袭,一下雨就更冷。
桐一月浑身都在哆嗦,感觉自己快被冻成冰棍儿。抱着双臂,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浸透入骨髓,仿佛连呼吸都快凝结。
有人经过她身边,都会用一种像看怪物似的目光看她。虽然这是傍晚了,看不清她的脸,但至少人家看得出来是个女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绮云早就吃晚饭了,她在窗台那里欣赏着雨中的一幕。
可能觉得是差不多了,就发消息叫桐一月上去。
终于可以不淋雨了可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
桐一月拖着这冻得快僵掉的身子进入了电梯,之后进了夏绮云的家,还在瑟瑟发抖太冷了。
但桐一月是不会叫苦的,缩在角落里,努力地想感受到一点空气里的暖意。
看着得意洋洋的夏绮云,桐一月的牙齿在咯咯作响:“你你现在可以交出解药了吗”
夏绮云冷笑,笑得前仰后合的,然后猛地脸色一沉,露出几分凶光,一把将桐一月拽过去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要不是你出现,我早就跟翁析匀结婚了你跟乾昊跑去国外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翁析匀一定会娶我的”夏绮云尖锐的声音听着很刺耳,情绪像是随时都会失控。
她憋了太久,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算算旧账,她的憎恨堆积那么久,找到了突破口。
她揪着桐一月的头发,痛得桐一月全身发麻,可谁让夏绮云手里有解药呢,桐一月只能忍,必须忍着,否则她岂不是白来了
夏绮云那原本姣好的五官都在嫉恨之火的燃烧中染上狞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桐一月强忍着钻心的痛,一字一顿地说:“你就不怕他将来恨你”
夏绮云一听,更像是打了鸡血般激动,疯了一样地嘶吼:“我那么爱他,我怎么舍得给他下毒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他就算他以后会恨我那又怎样,我只要每天待在他身边,每天看到他,就算被他憎恨,我也在所不惜”
桐一月忽然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看着夏绮云:“你那不叫爱,只是一种自私的占有欲。”
“你胡说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他”夏绮云扯着嗓子大吼,几近癫狂,笑得十分恐怖:“哈哈哈桐一月,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我不会让你的日子那么好过我要跟你同时待在那别墅里,可我不会让你见到他,哈哈哈”
这女人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她想折磨桐一月,那样她才能有报复的畅快。
桐一月面如死灰,夏绮云所说的话,确实让她心生寒意
夏绮云已经彻底坏透了,从里到外都是罪恶的,早就因为嫉妒而走火入魔。
“噗通”一声,桐一月的双膝着地,是被夏绮云按下去的。
“给我跪好”
夏绮云竟然还不满意,竟然让桐一月向她下跪
桐一月出自本能的反抗,挣扎地站起来,可夏绮云却慢悠悠地说:“你不怕他死的话,你就继续站着吧。真好笑,说什么你爱他,却连下跪都不愿意,你不是该为了救他而付出全部吗我看你也不过是假惺惺而已”
桐一月抖得更厉害了,不仅是因为冷,还因为愤怒满腔的怒火在汹涌,但最终只能让夏绮云这疯女人得逞。
因为对桐一月来说,即使是自己的尊严,也比不上翁析匀的命更重要。
夏绮云现在是摆明了要折磨她羞辱她,否则就不会去救翁析匀。
桐一月的爆发与沉默,只在一念之间,最后,她还是慢慢地跪了下去
这一刻,桐一月真是比死了还难受。跪天跪地跪父母,可现在她却跪在夏绮云面前,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哈哈哈桐一月啊,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拽得很吗你不是还打过我耳光吗你不是抢走了我的男人吗你有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的下场跟我斗,你注定失败”
夏绮云得意忘形了,笑得快收不住,笑得快喘不过气了。
良久之后,夏绮云才跟带上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跟桐一月一起,回到了别墅。
对夏绮云来说就是“回到”,因为她从来都认为这地方是该属于她的,她才是女主人。
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夏绮云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女王一样的,掌握别人生死,操控别人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薛龙和程松差点跟夏绮云打起来,不过却被桐一月劝阻了,得知这个女人如今还惹不起,那憋屈的滋味太难受。
两个孩子已经睡下,桐一月直接将夏绮云带到了卧室。
夏绮云看见翁析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样子,她还是有那么点心疼的,只不过,更多的是得意,因为现在只有她能改变这现状。
在进来的一刻,夏绮云心里在欢呼,她终于明白了苏成刚为什么说她终将实现自己的愿望,现在不就实现了吗
回归这里,她将会是女主人,就连翁析匀都只会被她所掌控。
桐一月顾不上换衣服,任由自己一身还是湿的,焦急地问:“夏绮云,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吗”
薛龙和程松就守在旁边,以防不测。
夏绮云嫌恶地瞄了瞄桐一月:“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夏绮云也走了过去,坐在翁析匀身边,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伸出手,在翁析匀的脸颊上抚摸着
“匀我其实也不想难为你的一会儿就好了,你会醒的,只有我才能救你。”
这一幕,让桐一月感到恶心夏绮云的手触碰着翁析匀,还痴迷地抚摸他,太令人反胃了。
“的,你别碰我家少爷”薛龙一声怒吼,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夏绮云一把推开薛龙:“吵吵什么,现在是你们求我”
这到是实话,她仗着这一点,现在可是要在这里称王称霸了。
薛龙和程松那拳头都快捏碎了,如果眼神能杀人,夏绮云已经死了千百遍。
只见夏绮云从脖子上拉出一根项链,上边有个小小的透明的东西,指甲盖一般大小的盖子打开,凑到翁析匀的鼻子面前,大约过了十多秒,夏绮云就将这东西拿开了。
“等着吧,一个小时之后,他会醒。”
还要等一个小时,这太折磨人了。
但好歹也是有救了,可以想象,夏绮云脖子上戴的东西也是某种生物药剂,气体型的。
桐一月忍不住想上去看看,可夏绮云却将她拦住,语气不善地说:“我不允许你再靠近他,记住,现在开始,他是我的男人”
这话,简直太无耻了
薛龙气不过,横眉怒眼瞪着夏绮云:“你还要不要脸真以为我们会傻乎乎地答应你的要求吗既然你给了解药,现在就滚吧,没人稀罕你留下,赶紧滚”
这番话是说到桐一月心里去了,程松也在拍手叫好,只可惜,他们却又听到夏绮云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哈哈哈”
“你笑什么”桐一月怒视着她,被这疯女人笑得浑身毛刺。
夏绮云悠闲地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还故意用手抓着翁析匀的手,充满了讽刺地说:“我笑你们都那么大人了还幼稚啊,真以为我会傻得一下把人救起来刚才那小瓶子里装的仅仅是这一次的剂量,只能暂时压住他的毒,但三天之后,如果没有我的下一瓶解药,他还会昏睡过去。早知道你们会过河拆桥,我怎么会傻到不给自己留后路,哈哈哈”
原来如此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一下能解的,而是“分期付款”。
桐一月脸色大变,双目在喷火:“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解药也会是另一种毒药需要经常给他用,还不能停,也不能一次根治,那不是会让他上瘾,产生依赖性吗”
“哈哈,没错,算你聪明。不过,就算上瘾,也比脑萎缩而死更强吧,至少还活着,只要我不死,他就没事。”
好奸诈的女人
无数只神兽在薛龙心里奔腾,真想一拳头打死这个疯女人
桐一月只觉得站立不稳,又一次受到了打击,先前还抱着一丝希望说等夏绮云给出解药就赶走她。
但现在想想是不可能了,夏绮云是早就准备好要在这里住下来,要每天跟翁析匀在一起,并且还要让桐一月无法见到翁析匀。
“夏绮云,你是换上了蛇蝎心肠”
夏绮云一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坏,她很享受报复的感觉。
站在阳台上,夏绮云手一指是车库的方向,傲然地说:“那儿的一块空地,你们明天就修个小屋起来吧,再用一道墙隔绝,然后,桐一月你就搬进去那个地方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走出那个屋子。”
还在得寸进尺,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程松已经忍无可忍了,激愤地冲上去,冲着夏绮云咆哮:“你t的该下地狱”
夏绮云耸耸肩,满不在乎:“我下地狱了,那你家少爷谁来救啊你们还是乖乖地照我说的去做吧。还有啊,我提醒你们,我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你们要是敢再对我出言不逊,那三天之后,我就不拿解药出来,你们就看着他又睡过去吧。”
“”
“的疯婆子,谁知道你的解药是真是假”
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床上传来一声响动,那昏睡的男人竟然真的醒了,在翻身。
“老公”
“大少爷”
三人大喜,激动地要跑过去,但夏绮云却一把将桐一月推开。
翁析匀混沌的意识还很模糊,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没想到睁眼看见的是熟悉的房间,可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夏绮云
她怎么会在这里
翁析匀心头猛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卧室里陡然陷入怪异的气氛中,夏绮云激动又兴奋,痴痴地看着翁析匀,而他的视线却直勾勾盯着桐一月。
翁析匀才醒来,身体十分虚弱,嘴唇上有淡淡的青色,消瘦的脸颊却是异常惨白,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胀满了什么东西随时都要爆开一样。
虽然人是睁开了眼睛,但他的情况并不好,体质变得很差了,连呼吸都显得吃力。
“为什么”翁析匀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砂砾般的声音,看向桐一月的眼神是那么心痛和悲伤。
他那么聪明的人,略一思索就会猜到夏绮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一定是桐一月为了救他。
桐一月站在距离床边几米远的地方,噙着热泪的眼眸望着翁析匀,紧咬下唇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太令人心疼。
她没有忘记那天他特意叮嘱说不愿意被交给夏绮云,但现在这情况却违背了他的意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他的病情发生扩散,她怎么这么做
“老公对不起那天你也听到霍韦医生说你的毒扩散了,如果不及时找到解药,你会撑不下去的。我不能看着你永远地离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希望你能活着。”
桐一月皱着小脸,强忍着胸臆里翻滚的酸胀感,可是每个字都是那么苦涩啊。
夏绮云很聪明,在翁析匀醒了之后,她就收敛了很多,没那么嚣张了,假装几分斯文有礼,见桐一月和他说话,她也没有阻止。
翁析匀木然地听着,眼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忧郁,混杂着愤怒。
薛龙和程松同时望望对方,递个眼色,立刻心领神会了。
“咳咳大少爷,您感觉精神怎么样是想吃点东西还是想下地走走”
程松憨厚的脸上尽是激奋的笑容:“大少爷,不如去花园里逛逛今天天气不错嘿嘿。”
这俩是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缓解一下,因为太让人闹心了,夏绮云的存在。
夏绮云故作温柔地说:“匀,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夏绮云的脸皮真是厚出天际了,明明是她下毒的,现在说起来好像她还成了救星。
翁析匀却好像是没听到夏绮云说的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躺着,眼神凝视着天花板,那原本灿如星子的瞳仁现在竟是那么暗淡。
夏绮云搞不懂,这男人是不是傻了他醒了,难道不该高兴
她不懂翁析匀的心思,但桐一月懂翁析匀这是太过郁结所致。他当然是不想自己因脑萎缩而死,可现实太残酷,最终还是夏绮云出手,他才醒来的。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实。
桐一月的心在叹息或许翁析匀的沉默是在埋怨她不该叫来了夏绮云,因为他是那么嫌恶跟夏绮云在一块儿。也或许他并不埋怨她,他只是怨恨自己绕了一大圈也还是要夏绮云才能救他。
薛龙和程松面面相觑这也太尴尬了吧,如何是好大少爷像木偶似的不吱声,到底咋了
桐一月心疼地看着翁析匀,她有好多话想说,但又不知该怎么去解释和安慰,喉咙像被石块堵着,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你们好好照顾他吧,我去看看孩子。”
夏绮云心里在默默冷笑,她觉得桐一月早就该出去了。
桐一月没有再跟翁析匀说话,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这卧室。只因为,翁析匀的醒来,确实是有力地证明了夏绮云的解药是有效的。
但夏绮云太奸诈,这次只带来了那么一点点的解药,给翁析匀闻一下就吸进去,没有了,他现在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之后呢还得需要夏绮云拿药来。
在这种情况下,桐一月不得不忍气吞声,强忍心痛离开这房间,不然若是触怒了夏绮云,翁析匀又会陷入危险。
说白了也很简单,生物毒剂,是苏成刚给夏绮云的,而苏成刚这些年暗中资助的从事黑医学的人,研究出了生物毒剂,另外还有解药。
药物这东西是相当复杂的,配方更是无比珍贵,不少人因为掌握着某些药物的配方而发家致富的,可见配方多么难得。
这解药也不是夏绮云研制的,是苏成刚很早之前就给了她的,并且告诉她该怎么做,怎么去利用。
那时候,苏成刚与薛常耀是秘密合作关系,可是苏成刚对夏绮云却非同寻常的好,才想出了用生物毒剂来帮助夏绮云。
这么一说,就能推断出,之前,游轮上的炸弹,是薛常耀想要翁析匀死,但苏成刚是之后才知道的。
由此可见苏成刚和薛常耀在某些事情上的意见产生分歧了。
薛常耀那时企图除去翁析匀,苏成刚却是希望夏绮云能得到她爱的男人。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杀了夏绮云也没用,解药的配方都不在她手上,她手里的解药只能短暂地控制住翁析匀的毒素,但并不能根除。
一旦根除,她就失去了掌控权,所以,她是不会希望翁析匀彻底好起来的,她要的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像挤牙膏似的弄点药出来,即便是翁析匀醒来,但时间长了,就会对这种药产生依赖性,其结果就是他将再也离不开夏绮云。
这不是夏绮云聪明,而是苏成刚太可怕,心思歹毒而又让人束手无策。若不是基于这个原因,夏绮云在坦白自己下毒的时候,她就该死了。
夏绮云此刻也是特别的得意和兴奋,她先前还说一个小时他才会醒来,但事实却是不到半小时。
她对苏成刚的崇拜简直是达到了,要不是他,她恐怕今生再无可能有机会回到这里。
夏绮云卑鄙无耻蛇蝎心肠,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可是,在翁析匀面前,她还是想温柔些,毕竟这是她爱的人。
翁析匀就那么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好半晌,才慢慢地有了动静,掀开被子,下地。
薛龙赶紧地上去,同时夏绮云也伸出手想去扶翁析匀,但在她的手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抬起手臂避开了她。
“大少爷”薛龙稳稳地扶住翁析匀,嫌恶地看了看夏绮云。
翁析匀虽然站在地板上,可双脚着地的一刻,他感到一阵眩晕,伴随着头疼袭来,差点就滑到了。
翁析匀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夏绮云,只是淡淡地吩咐薛龙:“扶我去浴室。”
夏绮云懊恼地站在原地,感觉很没面子,翁析匀的态度也太伤她了吧。
翁析匀根本没心思去管夏绮云怎么想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桐一月刚才出去时,那含着泪光却又隐忍着不哭的眼睛。
翁析匀很容易就想到原因了,必定是夏绮云不让桐一月与他接触,否则桐一月怎会就那么走开了。
夏绮云早就泯灭了人性,翁析匀甚至希望自己从未认识这个人,但现在她赖在这别墅里,赖在他身边,却偏偏不能将她轰出去。
翁析匀内心的悲愤在汹涌,他想活着,可他也不想每天面对的人是夏绮云啊。
这该死的生物毒剂,让他什么都做不了,还受制于人,这种滋味太折磨人了。
翁析匀和桐一月之间有着无人能及的默契,就算现在没有交流,也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就算再苦再难,都要先活下去再说,至于夏绮云这个毒瘤式的女人,总有一天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浴室里,翁析匀洗完澡,像爬山过后还有点喘,很累。
吹干了头发出去,他想在沙发上坐坐,伸手想去挪动一下那个单人沙发,但是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全身都软绵绵的。
这让翁析匀感到悲凉,他的身体真是被毒素蚕食得这么虚弱了。
昏睡的日子里,都是靠营养液在维持着,当然身体会逐渐衰弱的,虽然人还活着,但是瘦了一大圈。
翁析匀不得不承认,他如今就是个病秧子了。
夏绮云不但来了,还将自己的行李包也带来,现在她也去洗澡,还欢欢喜喜地哼着歌。
对夏绮云来说,其实心知肚明,用这样的方式勉强跟翁析匀在一起,她也别想看他有好脸色。可她不在乎那些,她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好,她不理会翁析匀是什么感受,她只管自己。
艰难的一晚过去,第二天夏绮云就找来了几个人,在车库旁边修个小屋,要让桐一月搬进去住。
这个举动,惹怒了这别墅里的人,除了两个小孩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绮云是个心理变态灵魂扭曲的人,她的思维真的不能以常人的角度去衡量。
解药在她手里,她现在把自己当女王,不管那些个保镖们怎么闹,也不管翁析匀怎么反对,她就是坚持要这么做。
仅仅只是砌了一个正方形的红砖屋,里边啥都没有,连粉刷墙壁都省了,就让桐一月住进去。还特意修了高高的院墙将这小屋围起来,这样,桐一月和翁析匀就不能两两相望了。
站在这院墙门口,夏绮云只觉得心情好舒畅,趾高气昂地对桐一月说:“从现在开始,你记住,这里才是你的窝,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见翁析匀,否则呵呵”: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