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老四那家伙更是一眼不错的望着这边。
他深吸一口气,勒了勒缰绳便想调转马头,却又着实气不过,想着总要吓他一下,以这小子如今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去皇阿玛面前告状,告状也没什么,左右也不会真伤了他,自己有的是话说。
他嫩红的唇微微勾起,嘴角衔起一丝恶意的笑,双腿夹紧马腹用力一勒缰绳,身下高大的踏雪就将高高扬起两只健壮的前蹄,长长嘶鸣一声。
双蹄落下时又好似十分不屑的用力拱了一下矮小母马的脖子,母马被它的嘶鸣声吓得一惊,又被拱的往后趔趄一下。
当即就有些躁动起来,一旁的谙达一见不好,连忙上前拽住缰绳安抚,心想幸好这匹挑的是最温顺的母马,若是个稍暴躁些的,可就坏了。
却未曾想那母马竟不受他控制,缺乏躁动的甩着蹄子,口中发出凄厉的嘶鸣声。
那谙达连忙就想翻身上马将母马控制住,却不想那母马一扬蹄子就往对面太子的坐骑踏雪身上撞去,踏雪此时仿佛受到了挑衅一般,也用力嘶鸣着就要撞上来
太子顿时心中一惊,连忙就勒着踏雪脖子上的缰绳想要退避,踏雪被他勒着往后退了两步,那匹矮马就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那位正准备上马的谙达也踩了个空。
一旁的鄂尔泰瞧见了,胖胖的小身子连忙凑了上去,就像拽住那缰绳,可他人小力薄哪里能阻止的了一匹惊了的疯马。
可他仍是死咬着牙也不愿松手,那匹母马猛地一用力窜了出去,小胖子拽着缰绳被拖行了近十米才被迫松了手倒在地上。
那母马没了累赘,速度更是飞快,瞬息间便已跑出老远,只见马背上面那个亮紫色的小身影身子被颠得一上一下,形成了一道极惊险的弧线,最后终是年纪小力气撑不住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道亮紫色的身影已然静静的趴卧在校场中央的草地上。
“安儿”
胤禛远远瞧见这一幕,顿时心头大惊,连忙往那边跑去。
“六阿哥”
众人此时也都反应过来,尤其是负责安儿的那位骑射谙达,此时吓得肝胆俱裂,飞快的朝安儿坠马那处跑去。
只留太子呆呆的坐在高大的马背上,眼神有些呆滞,脸色煞白,额头上俱是细密的汗珠,原本嫩红的唇也褪去了血色,微微颤动着。
“什么六阿哥坠马了”
康熙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神色惊疑的看着传信的小太监。
“正是,是校场那边报来的信儿,此时正把六阿哥往阿哥所送呢。”小太监缩着身子忙道。
“还送什么阿哥所,直接叫人送到乾清宫来,快,快传太医”
康熙声色俱厉的喝着,梁九功连忙招呼人去太医院,那送信的小太监得了令连也忙连滚带爬的往外赶,却又被康熙叫住。
“你等下,永寿宫那边得信了么”
小太监忙道:“好像是已派人去送信儿了。”
“梁九功,赶紧派人,务必要把去永寿宫送信的人给朕截下来,封锁消息,暂时先不要让淳贵妃知道。”
康熙连声吩咐下去,待奴才们都出去传信了,他才在殿内来回快速踱着步。
他心里有些发慌,甚至都没来得及去细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六阿哥是如何坠马的。
他现在只盼着安儿能平安无事,小太监腿脚再快一些能拦住送消息的人。
常青一阵疾跑,肺部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他也没敢停下,终于瞧见了前面一个小跑着的太监身影。
“停,停下”
他气喘吁吁的喊着,那小太监站住回过身。
“你可是要去永寿宫传信给淳贵妃,六阿哥坠马一事的”
“正是,奴才这刚从校场那边过来的。”
“我是皇上身边御前太监常青,皇上说这消息暂时不宜让娘娘知道,你先与我回去。”
那小太监虽是不知所以,不过看常青身上的太监服饰就知道品级定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当即点点头跟着常青往回走。
永寿宫。
“主子,外面来了个报信儿的小太监,说是有要事要禀报。”
“春和,你去问问什么事”
玥滢抚着自己的硕大的肚子,有些懒散的靠在贵妃榻上。
不一会儿,春和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弄巧皱眉刚要训斥,就听春和惊慌的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娘娘,校场那边派人来传信说,咱们六阿哥他,他坠马了”
“什么”
玥滢只觉得脑子嗡得一下,仿若天旋地转。
第100章彷徨
“主子,主子您千万别着急啊”
弄巧和春和瞧见玥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也跟着微微有些虚晃着,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她。
玥滢只觉得脑中一片眩晕,耳中嗡鸣声不断,心中有急又怕,一时间竟站不起身来。
恍惚间,脑中蹦出那个萦绕心中已久的阴影,历史上的那个六阿哥就是在六岁夭折了,难道自己的安儿真的要重复这个命运么
不,她不允许,历史明明已经被她改变了轨迹,她的安儿也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她将有些发软的身子倚在弄巧身上,努力的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冷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静,无论是为了安儿还是肚子里的小生命,自己都不能慌。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语气仍有些发软,“春和,你去问问那个小太监,六阿哥现在在哪,我们这就过去。”
春和连忙跑了出去,却马上又回来了。
“娘娘,外面人说刚刚送信那个小太监知会了一声,说是要去乾清宫报信儿,就走了。”
玥滢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连忙吩咐着。
“张起麟腿脚快,让他马上去一趟乾清宫,问清楚了六阿哥这会儿在哪”
乾清宫。
此时六阿哥已经被抬入了东暖阁,在太医院值守的几位太医如今也都被传召了过来,在六阿哥床榻前围成一圈。
康熙面色阴沉中透着几许焦急之色,躺在塌上的儿子此时小脸儿微微泛黄,还带着阵阵病态的晕红,显然是已经烧了起来。
孩童细瘦的胳膊此时已被露了出来,左臂臂弯处怪异的扭曲着,泛着可怖的淤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