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弇受命稳住孟霁,便当真就安排上了——
孟霁这边刚安顿好,一堆小山也似的竹简,就被送到了她的案头。
“这……这是什么?!”孟霁用近乎惊恐的眼神望着那些简牍,“这里不是军营吗?什么时候改成学堂了?”
沈介走过来,随手拿起一卷,打开看了看,又拿起了另外一卷来翻了翻,方道:
“不是书,这里面记载的都是军中法度。”
“军中法度?”孟霁愣了一下。
“凡兵,制先定,制先定则士不乱,士不乱则形乃明。”沈介忽然吊了一句文。
……这位仁兄说的啥?
孟霁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了一下眼睛。
沈介贴心地解释道:“这是《尉缭子》制谈一篇中的一句话。是强调军中令法的重要性。”
他顿了一下,“这军令一事,倒的确算得上是军中要务,许将军也不算糊弄你。明彻,这些书简,你不光要看完,还得记下来。”
“你还帮他说话!”孟霁怒了,“你哪边的!”
“我不是为他说话,”沈介试图说服她,“明彻,你既要学习领兵,岂能不识军令?”
孟霁不为所动,反而朝后退了一步,就是不肯靠近案几。
看到孟霁这个满面抗拒的表情,倒是叫沈介恍惚间回忆起一些往事——
当年在朱提的时候,孟霁就是这般不爱读书。
虽然人人提起南中,皆蔑其为夷狄、南蛮,但实际上,这一个称呼并不准确,至少南中孟氏自己的身份认同,就依然是汉人。
孟霁的父祖亦是自幼奉儒教,治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