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个笔吏很快将书信写好,奉给了皇甫商。
皇甫商接过来看了一眼,回身到自己案前用了印,方道:“此信还得着一可靠之人送去关右。”
他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朝那个着甲之人看去。
他们在这里聊了一会儿,那人的情绪看起来也平复了一些。此时见皇甫商朝自己看来,他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胸膛再度剧烈起伏起来。
“皇甫商!你莫欺人太甚!我李含再不济,也是堂堂翊军校尉,只管护卫大驾,眼下成给你送信跑腿的了?”
赵骧瞥了李含一眼,拖长了声音道:“李校尉此言差矣,这是军中急务,关系益州存亡,岂容你如此拈轻怕重!”
“你们这摆明了是公报私仇!”李含咆哮道。
孟霁同沈介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难以言喻。
如此要紧的军国大事,在这些朝廷中枢要员的手里,竟成了排挤同侪的工具。
“李校尉,慎言!”
门口忽有人掀帘子进来。
孟霁扭头一看,又是一个穿直裾的中年人。
李含一见那人,就仿佛被冰霜冻住了,整个人像个冰柱子一样僵立在那里,竟是不再开口。
“李校尉,此事我在屋外已经听见了,还望李校尉以军国大事为重,勿以个人得失为念。”那人道。
“夏侯主簿所言甚是,”皇甫商侧眼觑向李含,拖长了声音道,“李校尉——”
“你们不用一唱一和了,我去便是!”大抵认清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状,知道此事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推脱掉,李含只好恨恨地应承下来。
皇甫商满意地笑了一下,转头又问那位夏侯主簿,“李校尉此去关右山长水远,夏侯主簿看能不能派些人手相随。”
“不用了,我手下自有兵卒。”李含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