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殿下这是得罪了谁?”孟霁愕然问道。
司马乂没说话,只是将他适才在看的一份文书丢给了孟霁。
“这是河间王发的檄文。明彻一看便知。”
孟霁临空接住,跟沈介一起埋头去看。
这应该是一份誊抄的檄文。
她一看到竖版文言就有些烦躁,懒得逐字逐句细看,只粗略扫过一遍,大致能看出来,是罗列了一堆诸如“不能固守臣节、坏乐官市署、取武库秘杖、僭立官属、不恤群黎、斥罪忠良,伺窥神器”之类的罪状。
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沈介,“这些罪状说的谁?殿下可没干这些坏事呀。”
沈介早就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立即充当翻译:
“这是齐王的罪状,里面说翊军校尉李含带着陛下的密旨去找河间王,让他兴兵讨伐齐王。所以现在河间王已经集合了精卒十万,准备往洛阳而来。”
孟霁愣了一下,忽然就冷笑起来,“我之前还道河间王是无能为力,却不知道原来他有精兵十万!所以他这是不打算管益州的烂摊子了,要回来争权夺势了。”
“檄文里说,河间王是奉陛下密旨行事。”沈介强调了一下。
孟霁的声音就提高了几分,“咱们俩都看见了,李含在洛阳都被排挤成那样了,他能见到陛下?而且李含分明是为了帮咱们送信才去的关右,怎么可能是为了传旨去的,这摆明了是李含不忿被齐王心腹排挤,才生出这个计策来。”
沈介点点头,这事儿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还没说完,这檄文里面还说,”沈介说到这里,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司马乂,“让骠骑将军长沙王乂在大军赶到之前,先行废了齐王。”
“齐王拥兵十万,殿下手中的邦国之兵,只怕远远不及。双方势力实在太过悬殊,此事万难,”孟霁蹙眉沉思道,“而且真要对齐王下手,也得事先暗中计划周全,眼下公然将此事讲出来,没得让齐王有所防备。”
明知道长沙王在洛阳势单力薄,却公然让他出头,对付只手遮天的齐王。
河间王此举的恶毒之处,简直就要从檄文的字里行间溢出来了。
而齐王看到檄文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