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酩舟离开没多久,便有侍女端着个盛浅黄色奶酪的碟子进来。
“我叫乌兰朵,被差来服侍您的侍女。”她束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毫不掩饰眸中轻慢。
沈知鸢没料到对方汉语流利,刚要说话。“啪”的一声,乌兰朵将碟子放在桌上。切条的奶酪都撒出来了。
“马奶酪,您要尝尝吗?”乌兰朵笑笑,却隐隐有几分不怀好意,“午膳还没这么快,您可以先用这个垫垫肚子。”
一看就是没做好、快坏的。
早听说今年不单大齐收成糟糕,南北疏勒也降雨锐减,都过得不好。连这种质量的马奶酪都要留着,传闻约莫当真。
沈知鸢不忍心拂她意,特地挑了还算大的奶酪笑道:“谢谢。”
疏勒和大齐可不一样,拣小的拿是不给面子。反正是快坏的,又不是坏的。
沈知鸢不是很在意,正吃着,又听乌兰朵问:“你还想吃什么?”
她约莫没料到沈知鸢能听懂,用疏勒语低声抱怨着:“半个时辰就用膳了,不能等着吗?事真多。”
是还有事要忙吗?
沈知鸢陡然反应过来。
换作是她,拿奶酪、和后来说话的这些时间,至少可以洗五件衣裳,也就是三文钱,能换块糖吃,或是买捧虾米。
沈知鸢生几分歉意,忙将手里的奶酪一口吃掉,轻声道:“那个……我还想睡会儿,您可以先去忙您的事,有事我再喊您行吗?”
“好的。”乌兰朵当然没有推脱,没几分敬意地假惺惺笑道,“那您有事喊我。”
临出门,还要嘴碎地嘟囔句:“大齐人还真好意思拿自己当主子。”
沈知鸢只当没听见,余光瞥见那碟奶酪,想起点事喊道:“乌兰朵。”
三年前,大齐闹旱灾,连齐后也只能以陈茶待客,新茶留着自己用。然而有回,宫女忘撤陈茶了,被齐后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