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欧擡头看了他两眼,又继续吃面了。
边崎之起身走到墙角,捡起那件棉衣,随手拍了拍灰,从衣柜里找到翻出一个衣架,挂在了门口。
“小朋友你这暖气灯烧坏了啊!我给你装个新的。”师傅在里头喊。
“行!谢谢师傅!”沈一欧喊了一句。
边崎之蹭空去洗了锅,又在锅里煮了开水,水开放了两颗鸡蛋,洗干净后生丢的,并没有剥壳。还寻寻觅觅挑了最大的两颗。
“师傅你这活累吗?”边崎之同他闲聊。
卫生间发出几声螺丝零件碰撞摩擦的声响,那师傅踩着凳子仰头修理暖灯,一边又说着话:“累是累,有钱赚就不闲,我们一大把年纪了,不像你们小孩儿还有那么多机会,我们注定就是这副样子了,要么就累一点,要么就穷一点。”
“哎哟。”师傅往地下扔了两颗螺丝:“真是羡慕你们小朋友,一辈子还有那么长,够拼出一条好路来了。”
边崎之笑笑说:“您知道任正非吗?”
“知道啊,那可是个能人。”师傅说:“我手机就是买的他家的。”
“是啊能人。”边崎之站到厕所门口去擡头看着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创业的吗?”
“这我可不知道。”师傅摇摇头。
“四十几,比你不小多少,说不准还比你大些年头。”边崎之说:“你看吧,哪是说人到不惑之年就定形了,这可说不准,只要心里头有个目标,又肯吃苦,指不定哪天师傅您一个不小心就成百万富翁了。”
那师傅爽朗地笑起来:“是啊,百万富翁。”
师傅动作快,三两下给暖气换了灯。
“这灯不能单开,容易烧坏,以后洗澡要是开暖气,得把吹风也开上。”师傅嘱咐道:“这俩得一起开才不会烧灯。”
“好嘞谢谢师傅。”沈一欧听罢。
“多少钱?”
“拿一百就成。”
沈一欧在抽屉里翻出两张五十地给了他。
那师傅走到门口见衣服端正地挂在门板上,摇摇头皱纹都叠了起来。
“师傅!”边崎之连跑过去,他把手里的鸡蛋塞进他粗糙的手心:“这个拿上,冷的时候吃,暖和。”
“这怎么行。”师傅连忙又塞还给他:“你们孩子长身体,你们吃。”
“我们有吃的。”边崎之塞给他:“您收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那……行吧。”师傅紧拿着鸡蛋:“谢谢你了。”
“下着雨呢,路上慢点。”边崎之送他到门口。
“好嘞。”师傅笑着走了。
边崎之关上门,贤惠地去洗手间把师傅换灯时弄脏的地板清扫干净,毕竟他要是不做,沈一欧可能得攒到过年一起做。
“阿攸。”边崎之喊道:“过来试试新灯。”
沈一欧叼着个苹果走到洗手间去,边崎之按照师傅说的开了吹风和暖气。
暖洋洋的棉意从头顶蔓至全身,心里头都是热的。
“可以啊。”沈一欧笑了笑。
“嗯。”边崎之笑了下低头在他苹果上咬了一口。
“我在厕所吃东西就算了,你还在厕所抢人东西吃?”沈一欧无奈道。
“这是我买的。”边崎之看着他。
“但它是我的冰箱扶养长大的。”沈一欧说。
“你在冰箱里拿的?”边崎之问。
“对啊?不然在洗衣机拿?”
边崎之:“……”
“我是说柜子里有没冻的。”边崎之说:“现在凉了就不要吃冻的东西了。”
“哦。”沈一欧把继续啃苹果:“这个吃完不吃了。”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边崎之走到书桌前翻了两通。
他捏着一本书对沈一欧说:“我以前数学老师,为了劝我们班几个异地恋的人做数学题,就跟他们说,喜欢一个人很正常,早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青春期春心萌动嘛,但不能因此耽误了学习,可以把这种喜欢化成动力,想他的时候就写一道数学题,再想的时候就再写一道题,再想就再写,写到下一次见面。”
边崎之笑了笑举起那本书来:“这本五三是我回来的时候买的,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写了半本。”
“沈一欧,我可想了你好多回。”他说这话时眸光都是滚烫的。
沈一欧没敢多看,低下头去,藏不住的笑从眼到唇。
何德何能沈一欧……
他依然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