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擒(1 / 2)

被擒

“真没有”赫连颂走到村长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村长已年过半百,或许是村里人的顶梁柱,可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嘴硬的老匹夫。

“呵。”赫连颂舌尖抵住上颚,闭上眼睛,压抑着暴怒,结果他一个转身,随之抽出了腰间佩戴的长剑,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长剑毫不留情的划开了他背后之人的脖子。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被杀之人睁着眼睛直直的倒了下去,死前还是护着妻女的动作。

剑上滴落一滴血,赫连颂快意的把剑插在地上。杀鸡儆猴。

“啊~”

不否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声痛哭,她腿一软就跪了地上摇晃着不否爹的身体,期望他还活着,可是,只是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脖颈里留出来,染红前襟,湿了地上的沙土。

不否娘那悲鸣之声惹得所有人都抱紧了家人,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不否爹。

不否还处于惊异之中,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事,她静静的看着地上死去的爹,地上痛哭的娘,她抱着脑袋有点不明白。

“这下能说了吗?”赫连颂很满意他们的神态,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偏要他动动刀才肯说实话么,这什么时候他们羌族人也跟澧朝人一样不识时务了。

村长牙齿都在打颤,他惊惧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赫连颂就这样杀了人。

要不是有人扶着,说不定他已经倒下了。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心里更是百般滋味。

他回顾四方,都是带着害怕又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村民,有人躲在丈夫怀里泪流满面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年纪尚幼的孩子被父母捂着嘴巴,护在中间,一个个,一幕幕的,怎叫他如何忍心。

不否爹就这样去了,留下孤儿寡母。

赫连颂耐心的等着他,村长推开扶着自己的家人,向前一步。

“没有,没有,没有人,没有什么敌国奸细,什么都没有。”

赫连颂眉头一挑,他赫然没有想到村长能固执到这个地步,他以为,只要见了棺材就该说实话才对,居然还在嘴硬。

“你可想好了。”赫连颂抽出地上的剑,指着村长,村长凛然不畏,赫连颂持剑的手一扭,剑指向了村长的家人。

“爷爷!”孩子被吓哭,村长儿女皆是抱作一团,哭的不能自已。

“爹,您就说了吧!”

“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害了全村人性命啊。”

陆陆续续的多了声音,在生死攸关之际,还能关心到一个外人的生死吗。

村长被逼无奈,不是滋味的拍下大腿。

“他,走了。”

“很好,早这么说了,哪里还用得着死人呢。”

赫连颂满意的笑了,随即下令。

“把这屋子烧了,火光冲天,我不信他不回来。”

“把人看好,守株待兔。”

米渔村的人能为他坚守他的身份,相必那人也不是什么不义之辈,若米渔村有难,岂会视若无睹罔顾恩人性命

赫连颂在米渔村弄死一个人的消息当日就传进了赫连褚的耳里。

“燕山君,您可知,青山王以您的名义杀了一渔村的村民”

“如此行径,对您不利。”

赫连褚的名声在这几个兄弟里算是好的,只是被赫连颂这般做弄,让天下人如何去定义赫连褚的为人

这对他以后往上走,不利。

赫连褚就知道这赫连颂没有什么好心肠,这龙息古木的差事被他那傻弟弟当甜点要去,赫连颂还去凑什么热闹,还打着他的名义为非作歹。

赫连褚找来赫连恪质问,那小子不以为然。

“你和赫连颂都去干了什么”

赫连恪只是觉得自己办好了事,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王兄,您要的东西,王弟可为您备好了。”

“听说你们在渔村杀了人就为了一棵树”

“杀人”赫连恪初时一愣,后来才想起人是后来赫连颂回去杀的。

“这我不清楚,也是叔父去做的,可能是犯了什么事吧。”

赫连褚只觉得赫连颂是故意为之,一回来就给他捅娄子,就是不要他好过。

而这赫连恪,就是一傻小子,人赫连颂杀人,他帮着递刀。

逃出米渔村的周邻河却是没有走远,而是在海岸边的渔船上,在异国他乡,他也无处可去。村长告诉他,可以暂时在渔船上过几日。

有时他们一出海就是三四日,是以船上常年备着吃食,周邻河在船上也能挨几日,现在风声鹤唳,等过些日子风声平了,就回村里去,倒是找船送他回澧朝。

周邻河坐在船上,海风吹得他睁不开眼,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泛起波光粼粼。这是他自出事后第一次来海边,再次面对它,心里仍旧有余悸,他至今还不敢碰水,缩在船上,生怕被沾上海水。大海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似乎随时都能把他吞噬。

他知道,他对海水的恐惧已经是深入骨髓了。

周邻河焦急的望着米渔村的方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龙息古木应该已经被运走了吧。

突然,天空中升起一股浓烈的白烟还混合着灰色的烟雾,像是……着了大火。

周邻河心一跳,跳下船就奔向米渔村。

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千万不要出事。

周邻河跑回村里,着火的地方是他们之前被关押的屋子。他发了疯似的要冲进大火里,他以为,大家都还在里面,都被关在里面。

“不否!不否!”

房子是木质结构,容易生火,海边风大,一吹,就势如倒海,已经岌岌可危。

大火烤炙着他的脸,似乎又回到了在大雁关深陷火海的时候。

只他还没有冲进去,就被人从后面套住了脖子。

周邻河被绳子勒住,一个后仰倒在了地上,他拽住脖子收紧的绳索,脖子上的绳索被勒紧,呼吸困难他艰难的吞咽,额头的青筋越发清晰,眼睛直直的凝视着蔚蓝的天际,抓着绳子的十指却愈加用力。

赫连颂走进了他的视线里,顶着苍穹,弓着腰看着地上挣扎的周邻河,带着几分嘲笑。

“果然是你,那群渔民死鸭子嘴硬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我看走眼了。”

侍卫得了命令松了绳子,周邻河才没有给勒死,他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周围的一圈人,个个都对着他拔出了武器。

而那个嘲讽他的人,一如既往的面熟,还是今日早上的模样。

只是一身华服加持,额头佩戴着镶着圆形玉珏的宝带,耳朵上戴着大大的圆形耳饰,一动脖子摇摇晃晃。和在大雁关的时候,有着俨然可见的差别。

他穿这身的羌族特有的服饰看着都顺眼合身,比起在大雁关时身上穿着的澧朝的衣物,一眼就觉得不合适。

周邻河就知道,今日在这里见到赫连颂,就隐隐不安,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落入了他手上。

“你赫连颂”

“原来你知道我,看来,你的目的不纯。”在他眼里,周邻河就是从大雁关追到羌族的奸细。

周邻河背后受着烈火的烤炙,他无法忽视这种强烈的感受,他指着燃烧熊熊大火的屋子朝赫连颂控诉。

“是你放的火那是几百条人命啊!那是你羌国的百姓!你怎么敢!怎么下得去手!”

米渔村的百姓对他有恩,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他还没有来得及相报,人就因他而丧命。他一生正气为善,不夺人性命,却背负了百条人命,就算他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又如何能坦坦荡荡的活下去!

“放心人不在里面。”赫连颂摊摊手,看周邻河似乎是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