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1 / 2)

宫宴

除夕年夜,并一同庆祝李家军凯旋,陛下宫中设宴,凡是王亲贵族,五品以上京官皆需进宫赴宴,不得虚席,可携家眷。

皇宫对于周邻河来说早已经是驾轻就熟,只是这是他第一次以朝臣的身份出席宫宴。刚到宫门口下车,等待检验的时候就看到夏寂骑着快马而来,鲜衣怒马的风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多女眷对他投去了倾慕的目光。

京城贵胄儿郎众多,可能也只有身负功名的少年会成为众人倾慕的对象。

试问谁不爱年少有为的翩翩少年郎?

他酷爱骑射,就算成为文官,也仍旧每天骑马出行,一人一马,驰骋在京城街道上,俨然和当初在北方战场的少年一样,英姿飒爽。

夏寂下马后把缰绳丢给了门口值守的侍卫,就冲着周泽走来。

“周大人,夫人。”

“夏大人。”双双见了礼后,夏寂把周邻河扯到一边去。

“一会我们同处,别跟着你父母了,怎么跟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怎么,怕丢?”

周邻河无语,他进宫的次数跟吃饭一样多,哪里就会丢了,这般嘲讽他的话也只有他会说得出来了。与夏寂同在监察司,夏寂身为他的上司,没少给他找事,整一个压榨下属的恶霸上司。心里不吐不快,也毫不客气的就怼了回去。

“那倒不会,只是你今日怕是头一回进宫的吧,我还担心你丢了呢。”

“呵呵,你信不信我手里有皇宫的整体布局图。”

周邻河连阻止都来不及,夏寂一向语出惊人,可这是皇宫门口啊,手里有皇宫的地图,他被人指控意图不轨都是轻的。

“疯了么,在这里你还敢这般胡言乱语。”

为了拯救这个迷途不知返的少年,周邻河赶紧扯着他进去,途中遇到不少熟人。

“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夏寂丝毫不知收敛,周邻河不是胆子小,他怕的无非就是夏寂因为他这个性子这张嘴惹出祸事来。

有时候周邻河觉得这样的夏寂不像是在大雁关时的夏寂,大雁关时的夏寂,敏锐,机警,慎重;而在监察司的夏寂,轻佻,懒散,胡来。可能在别人眼里,夏寂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周邻河知道,他是故意为之,他离开了他热爱的军营,他是任其自流,破罐破摔了。

“我不是胆子小,我是怕你还像在军中那样肆无忌惮,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如今,不是军营,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在那般届时命怎么丢的你都摸不着。”

周邻河只差耳提面命,夏寂是在外边无拘束惯了,这在京城里被多番规矩束缚着,这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隔墙有耳你听过吗?”这不刚说完隔墙有耳的话,郑炤就来了。

“红奴。”他一眼就看到的是一身绿色官袍的周邻河,这有了官职,就是不一样,看起来人也精神多了。只是旁边的人,更吸引他。

“二殿下。”

郑炤看着夏寂,眼里似是泛着崇拜的光。

“这位就是不久前被任命的左都御史夏大人吧。”

“回殿下,正是微臣。”

郑炤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寂,一边打量还不禁感叹。

“果然英武不凡。”他是没少听说夏寂,夏寂的名气不仅是在京城青年里的传奇,他也常在周泽口里听说。周邻河没有继承他当兵,反而是入了仕。从军对于官家子弟来说,的确不是好的选择,那得吃多少苦亦或是拿命才能换来一官半职,他并不希望周邻河从军,是以他从小就放纵周邻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尽管入仕是无奈之举,但是对于现在英武的青年,周泽很是欣赏。

郑炤还没有欣赏得尽兴就被宫人前来唤走。

“殿下,贵妃唤您回去。”

郑炤离开时还是一步三回头,对夏寂似是满满的不舍。周邻河知道郑炤是什么心思,夏寂少年将军的美名传遍天下,他其实也是渴望自己成为如夏寂一样的人吧。

能快言快语,无所顾忌,能驰骋疆场,一人一马,而不是被拘束在这个皇宫里被每个人告诉,他是皇子,被人约束不能这样那样,还得处处跟郑栩比较,他也累的吧。

见到贵妃的郑炤,很是兴奋,手舞足蹈的的讲述着他的所见所闻。却是没有看见贵妃僵硬的面孔。

“母妃,你是没有看见红奴,他穿那身官袍多威风啊。”

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瞅着郑炤,眼里对这个儿子怒其不争失望透顶,郑栩不仅没有死在外面,如今还坐在了监察司的位置上,下一次东宫不出意外都是他的了,既然这样,她还争什么,可她不甘心的啊,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就屈与人下,不甘心这偌大的天下不属于自己。

“威风?干你何事?他如今是郑栩的人,你还多高兴?这天底下的人都去了郑栩身边,叫你孤家寡人一个去争什么争?”

周邻河进了监察司,几家欢喜几人愁。

“怎么又说到这事上了,我能争什么?”郑炤也刷地变了脸色,本来见到周邻河是高高兴兴的,结果就被贵妃一通说教。

他对皇位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兴趣,相反,他更加乐意像夏寂那样,驰骋沙场,只是自己的身份,可能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贵妃其实是埋怨周邻河站队郑栩,周邻河就是代表了周家。固然周泽说过她争什么都不能牵涉到周家,可是,她也不乐意看自家人去帮别人对付自家人。

或许就是这一刻,她真的是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家族里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反而胳膊肘往外拐。

既是不甘心,那她偏要去争一争,她要像周家证明,就算是没有他们,她也能拿到属于她的一切。

宴席上,王亲贵族座无虚席。这是周邻河第一次见到本朝的所有的皇子皇女一同出席,一向出现在大众眼里的只有郑栩与郑炤,世人都要忘了,陛下膝下还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

郑栩居长,座位离陛下最近,挨着郑敇,对面是郑炤和郑姝。

放眼望去,陛下四子皆在,儿女双全,一般盛气,可也显而易见的郑栩更加出挑。

郑栩端行稳重,郑炤无所事事,郑敇懦弱不堪,郑姝血脉不纯,一句话就概括了皇室血脉。

三殿下郑敇,如今也是平安长成,小少年眉眼温顺,只是看起来有点怯场,牵着嬷嬷的手,就算是坐入席上都还拽着。

上次见到公主姝还是围猎的时候,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周邻河无法不怀疑,陛下的用心。

军队才打了胜仗回来,她势必是会成为陛下拴住人心的一个工具。

长公主郑姝,如今年岁已成,模样有几分异族人的妖娆,容貌也越发昳丽不凡,在坐的男儿无不为之绝色心动不已。

“你说,公主容貌如此不凡,她的良配必也是不同凡响。”周邻河看着上首端静的公主,想起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上的公主里,几乎大部分都不是恋爱自由,不是被指婚就是和亲,可能,今晚,主人公就是郑姝。

“嗯。”

夏寂对此不感兴趣,端着酒杯自顾自的浅尝。

周邻河看着坐得挺直的夏寂,还有一众的世家男儿。

“我猜,这位公主今晚会被许人,或是你,或是李文意,亦或者在坐的某一人。”

被周邻河调侃,夏寂亦反问。

“你猜,会是谁这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