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栩一怒烧灯(1 / 2)

郑栩一怒烧灯

“演的好吗?”

逼走郑栩,周邻河也落得一副颓败的丧气样。他中指点着胸口,总觉得闷沉沉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先前他说出的那些绝情的话,不过是受了系统的指使,他是万万不会得罪郑栩的。

他平白无故的去得罪干什么,那人好歹是他的靠山。

“该给你颁奖的。”能有这演技,临危不乱纵使郑栩威慑也不露马脚,周邻河的确是一个时代的演绎人。

本来是一个赞赏,不过现在这话多少带点讽刺。

周邻河回想起郑栩临走前绝望又狰狞的面孔,他知道,自己彻底是把人得罪完了。

“这下彻底是把人得罪了,但愿未来的路如你所说的会更加平坦一点。”

系统道:“ 你不这样做,贵妃做出的事情他不只是会记恨你了。”

周邻河懵了。“她会做什么事情?”

这和贵妃又有什么牵扯?

“她已经做了?”

“什么?!”

“按着时间,已经到周家了。”周邻河望着院门口,什么也看不清,只得追问系统。

“到底是什么东西?”周邻河还在天马行空的设想,难不成是玉玺?为夺皇位,贵妃调虎离山先发制人?只是还没有轮到他想入非非系统的回答足矣媲美他的天马行空了。

“听闻你受伤,贵妃把回春香丸赏给了你,你可知这回春香丸是难寻的良药,元后去世前,殿下苦求这药不得,却被贵妃这样赏给了你,事关他的母亲,一向是他的禁忌,能不记恨你吗?”

周邻河只差仰天长啸,以示自己的绝望。

“贵妃她们总是这样……我就想好好活着啊,怎么就这么难。”

他想维护好郑栩,让自己好过些,可是贵妃倒好,怎么总是把他推向风尖浪口,他只想好好过日子啊。

得罪郑栩,他已经是无奈之举了,现在贵妃一顿操作,只怕不仅仅是得罪那么简单了。

自己还能去监察司吗?会不会郑栩已经把他开了?

不不不,郑栩应该还不至于,但是留在监察司,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贵妃其实就是拿你当挡箭牌,不要真的以为她就真的很疼你。”系统作为一个人局外人,说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贵妃如今为了郑炤的皇位,可是杀红了眼了,就算是周邻河也难逃她的算计。

“我何尝不这么想过,只是……”只是贵妃待他真的如同亲子,他感受的到她的好,无法去揣测她的不好。

他明白,一个在深宫独占盛宠的女人,岂会简单,只是这个人是父亲的胞妹,是从小疼他大的姑姑,在郑炤面前也不会薄了自己,已经是很不错了,他又岂能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呢。

可能,她也只是想为郑炤博出一条路吧。

这天下总有人想出头,贵妃如此心计,究竟是执迷不悟还是试图放手一搏?

“现在呢?”

现在都把人得罪了,然后呢,系统的指示又是什么?他很怀疑自己在求生的道路上究竟是越走越远呢还是越走越离死亡更近一步。

要不是他是系统,他都不会听信他的,每天把自己置之于死地。

“趁着郑栩对你无感,你要出京。”

“出京?”他这不才回来才在监察司站稳了脚跟,怎么就要出京?去哪?做什么?跑路?

“潼关之事可能会有人引郑栩入套,他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他的心腹,一个都失不得,而你去则正好。与你来说,潼关会成为你的青云梯。”

“你不会真以为,出任监察司只是为了帮郑栩?你现在凭什么去帮他?除了帮,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往后吗?你还得往上走呢,你得有你的人生,你得有你的抱负,你得用你的胸襟看天下。”

不管是哪个周邻河,都摆脱不了在庙堂里沉浮。周邻河有不属于这个朝代的超前的思想与远见,他就应该把他的这份远见卓识用在天下人身上,这样才不虚此行。

“最快的升迁之路,就是外放,做出一番成就,得到民心,然后华丽归来,扶摇直上。”

系统的这番话,让他有点不真实,似乎自己的出现就是为了作出一番事业而不是为了郑栩一个人。

可是他的到来,只是意外,他也只是围绕郑栩而生的,不是吗?一直以来,系统都告诉他,自己要为了郑栩要怎么怎么,现在突然告诉他,他可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也可以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他何尝没有设想过,自己本就是一个契机,一个超凡脱俗的存在,他就该成为一个时代的人物,名垂青史。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只是草草一生,只是,如今的我,能做什么?”

他如今不过还是靠着父亲多年来的积威,才能在人前显赫罢了,如今的地位不过也是靠的别人,单拎出来,谁能在他身上数出几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周邻河现在面前摆着的路有两条,一个是出京外放历练:一个是留在监察司,像文礼一样,在监察司熬着。

“陛下届时会派遣官员到潼关三防边陲,可能历时三年之久,归来之时,便是你出人头地之时。出京虽是下放,但是,却是极易升迁的青云之路,对于想熬资历的人来说最是合适。你还年轻,也该出去历练一番,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你的心境就变了,别人看你,也不再只是看中你的世家子的身份。”

系统说的,无疑是挑起了他的欲望,如果能出去历练一番,积累一些经验,对于自己的确是无可厚非的好处。

“我明白了,只是要这么久吗?”

三年,不短了,他若是走了,京城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便是一切的未知数。

郑栩的皇储之位,贵妃母子的算盘,周家的未来等等等等……都超出了他的掌控,届时,应向他的都将是措手不及。

“边陲连年遭受风沙战乱等因素,民不聊生,食不果腹,正是需要一个人去挽救之时,这是陛下多年来的心疾,谁能做好,便是功臣。”

“以前有人去吗?”潼关的事情是久而久之造成的,至今都是个问题,他也听人提过,边陲之地最是疾苦,是以是历年来的罪犯流放之地。

“有,你认识的,曾权。他曾经去过,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回来,结果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改善。”

“到底不可能吃一辈子的救济粮,他们的地里得种出粮食。而且地方偏远,花费的人力物力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周邻河心动了,如果他能在改变潼关,改变的也是他的人生。

这厢话还未谈完,那方贵妃的恩赐就到了。

香吟领着贵妃宫里的宫人缓缓进来。

“如意姑姑。”来人是贵妃宫里的一等侍女,如意,她在宫里也算是头一份的人物。从小到大,周邻河的事情没少得她的妥当安置,自己也过得十分顺心,周邻河见了也是敬之以礼。

“公子,娘娘惦记您的伤,又不得空前来探望,只得让婢子送来药物与您。”如意笑意盈盈的奉上赏赐之物,还解释了贵妃的心意,香吟接过来,揭开盖子待周邻河看过点头后方合上盖子,送回屋内。

“不过是小伤,无碍,却让姑姑费心了,待我痊愈了定去宫里谢恩,劳烦如意姑姑今儿跑一趟了。”

如意很是满意周邻河的谦逊有礼的态度,眼里是止不住的慈爱。周邻河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己跟在贵妃身边多年,周邻河与郑炤的诸事多是自己操心出来的,对他们自己也是多了一份慈爱之情。

“公子哪里的话,是婢子的分内之事。”

周邻河特地吩咐香吟取来一些银钱,给了如意赏银后,又周到的送人到门口,为人十分谦和有利,看得如意心里越加满意了,回去后,给周邻河说的好话心里都已经安排上了。

待送走了如意姑姑,周邻河回去特意把那个灵丹妙药给翻找出来,一睹为快。

只是一椭圆形的一小瓷盅,外形也不见它的独特。周邻河心想,这就是那什么回春香丸?

外形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罕见物什,打开塞子后,里面飘出一股浓厚的草药味,里面差不多有半盅的白色的药丸,每颗不过黄豆大小。

连郑栩曾经都在元后辞世前求过此物,看来,这东西的确不会是浪得虚名,只是如今给了自己,不是浪费了吗?

连元后都用不上的东西,贵妃又是怎么舍得的?贵妃给了自己,陛下不会心疼吗?或者是留给郑炤也好?

不管是为什么,贵妃待自己,向来是大方。

“公子,奴婢给您上药?”香吟兴冲冲的净手要给他上药,周邻河连忙合上盖子。

“不用了。”

“公子,这么好的药,不用吗?”香吟不解,贵妃特意送的药来,怎么就不用了?刚好他有伤在身,用了这好药,想必也号的更快。

“放着吧,现在用,倒是大材小用了。”

这几日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折磨的他也没有了什么精神,早早的就睡了。

周红叶来的时候周邻河才刚睡下,她看着退到门口候着的香吟问:

“这么早,睡了?”

香吟行了礼回:“是,公子说,累了。”

周红叶点点头,思索片刻,然后捏着手里的药瓶回去了。

她走出周邻河的院子后,却又驻足,回头深深的望着她一路走过的路。

入夜了,路边丛中点上了马灯,廊下也挂着,只是一处幽暗一处明亮。

家里的灯,多是父亲闲来之时自己亲手编制的,每盏都一样,却都不一样。

郑栩回去后,怒气冲冲的让人在园中点火,势要烧了他多年来珍藏却是他笑话的灯笼。

宫人见郑栩头一回这般盛怒,也不敢违抗,只得在园中点了火。

郑栩看着火红的火舌张牙舞爪,沉着脸进了殿内,把那几盏已经淡了墨色的灯笼提了出来,好不怜惜的扔在地上,然后又进去,提出两盏,复又进去,只好半天人都没有出来,允福与其他宫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