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太子到!”
因为上午听到宫人的闲言碎语的缘故,郑栩晚间就去了清荷苑。他想,如果自己不出面,不否便不止是会受到底下人的嚼舌根,到底是他欠她的。周邻河将她托付给自己,却让她受了不少委屈,于心何安。
这厢,不否同杜若皆是心急如焚的等着郑栩,按照杜若的手段,郑栩不会不来。果不其然,在期待中就等来了郑栩的莅临。
不否听到郑栩的到来,可谓是惊喜万分,腾地坐起来,与杜若对视一眼才安下心来,然后理了理头发就迎了出去。
“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郑栩过去亲切的拉起不否,牵着人回屋里坐下。他待不否是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有的就是将她视为妹妹一般的珍重。
“都起来吧。”
不否被郑栩牵着手,心中紧张得无法,好似胸膛里揣着一只兔子,扑通扑通的跳着。
“殿下怎么来了我这边,不忙了吗?”两人促膝而坐,不否一副娇羞的模样却也没有忘记杜若的教导。
“想来这段日子繁忙都没有来看看你,也不知你住得是否都安心,今儿无事便来陪你用晚膳。”
“谢殿□□恤了,我这儿都好。”不否摇摇头,依着郑栩的想法就是不否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怕是有什么也不会说出来。
“我知道你的性子,随遇而安惯了,不然也不会安安静静的待在澧朝。”
下人陆续的把晚膳呈上来,两个人便开始动筷,满桌的佳肴,都是依着两个人的喜好口味做的。
吃着饭,郑栩思前想后,把太子妃的事情说与了她听。
“不日我将大婚,待太子妃等人入宫,你便不再是一个人在这深宫里不得趣,可以多与她们走动走动,女孩子一起应该合得来。”
不否听着太子妃这几个字,脸色倏地变了,到嘴边的食物都变得食不知味起来,却还是佯装做不以为意的模样。
“是,太子妃定了啊?”
“嗯,我娶你,本是无奈之举,我想你应该会明白。我承诺过红奴会照顾好你,所以,我想,你大可不必每日待在宫里,可以多出去走走,如果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便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做主。”
这是头一次郑栩把话挑的这么明白,原本不否以为自己可以装傻,然后就可以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可是现在郑栩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要她了吗?
不否手一松,筷子就掉了下去,砸在碗上,叮的一声响。
“殿下……” 她白着一张小脸,看着郑栩,嗫嚅半天却只能发出呼唤他的声音。
郑栩静静地看着她,不否却是眼眶一酸,就装了满眼的泪水。
“殿下……我、我不嫁给别人,我已经是您的人了,我这辈子都只有您一个夫君。”
郑栩劝慰她,实际他知道如此打发不否的确太过狠心,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的决定一定就是为了他们好的。
“别说傻话,你还年轻,怎可因我耽误一生。”
不否是周邻河视为妹妹的人,对于他来说,不否也就是自己的妹妹,他愿意爱屋及乌。他的想法在不否这里就是以为他娶了太子妃便不要她了,哭得很是伤心。
“不否没有说胡话,不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否只喜欢殿下,以后也会在东宫,哪里也不去,自从我进宫的那一刻起,我便不会离开您了。”
面对不否的哀求,郑栩最终也是没有狠下心,叹了口气。
“随你吧。”
一顿好好的晚饭,最后两个人吃的都是食不知味、如鲠在喉,郑栩也待不住早早地就走了,不否看着一桌子没有怎么动过的饭菜,委屈的哇的一声就扑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吓得杜若也是不知所措,连忙甩袖挥退了其余的下人,跑过去抱住不否的肩膀安慰起人来。
“夫人,别哭了,没事啊,太子就是说说而已,不是真要您走呢。”
不否起来就保住了杜若的腰身,她在东宫的这段时间,唯一依靠信任的就是杜若,于是,此刻也成为了她哭诉的对象。“他要娶太子妃了,才不要我的。我该怎么办?”
“没事、没事,太子还疼您呢,您放宽心,啊~”杜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之前也只是听过一些传言,太子对这位夫人甚是喜欢,藏在京城数日,更是不惜为此在内阁之中坦言。这今儿这一番对话才知道,完全不是传言中的那般你情我愿。
这、太子无心,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子嗣渐长成,各有所长,灵惠多识,敬尔恭顺,温厚仁达,朕心甚慰,是而今下诏令:敕封皇二子郑炤为温王,于都城建府;皇三子郑敕为恭王,于都城建府,望之谨礼上恩,钦此。”
突然陛下不知怎么想的,宫里的皇子也不要留着了,统统封王赐府。贵妃听说了给郑炤的封号就气得脸部都要扭曲了。
“温王?”
这封号也太讽刺人了,一个温王一个恭王,若是再有一个皇子怕是就得叫顺王了吧!这连封号都是在警告他们要恭顺休要有乱心,呵呵!贵妃气得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打翻了茶盏,下人都不敢去收拾。
与贵妃的气急败坏不同,郑炤却是安安静静的接了圣旨。
“谢父皇隆恩!”
他接住圣旨,却是看也没有看,就丢给了身边的下人。
他现在的心情不在什么王不王的,他只知道,周红叶不喜欢他。
才接下圣旨,贵妃的人就来了,不出意外找郑炤去就那几件事。
“殿下!贵妃唤您回去。”
这是头一回,郑炤厌烦了贵妃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扭头直接走人。“不去。”
“殿下!”宫人急的跺脚,郑炤我行我素却也是奈何不得,只得回去复命。
“什么?他不来!”听到郑炤拒绝了她的召唤,贵妃脸色已经无法形容了。
她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
“才封了那什子温王就敢违逆我了么!”
说来多是讽刺,温王温王,郑炤却不是个温顺的,父母之命都已经不听了,这温王是温给谁看的!
贵妃是觉得,郑炤大了已经开始试图跳出她的操纵了,不再听之顺之,而她所做的一切却都是为了郑炤,如今连郑炤都敢如此待她,她怎能不恨、不气。
京城里最近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潮时期,一个是太子妃的选定一个是皇子各封王。
其余能触碰到皇位的皇子都给封了王,便是与皇位无缘了,太子也只有一个。说皇帝偏心,可是最终的储君之位还是给了嫡长子。
彼时的怀化将军府,可是被向嘉树闹的个天翻地覆。
“我不会嫁的。”
那在众人以及贵妃口中是一个安静冷心冷情的女子,如今却是因为一纸婚书闹的府里鸡飞狗跳。
向嘉树惯来的冷着一张俊脸,给她的眉宇间添了几分高岭之花的意味,就算是拒绝婚事都是一贯的冷漠的神色。
向将军听着她拒绝的话气得连连拍了几下桌子,只差把桌子都拍散架。
“你不嫁?你不嫁早干什么去了?”
向嘉树冷着脸,不论父母的责骂依旧重复那几个字。
“我说过,我不会嫁给太子!”
“孽障!”向将军气得抄起桌子上的茶盘就扔地上,啪的一声碎了一地,响声也大,外面的下人个个噤声不敢张望,生怕丢了小命。
向夫人坐着揪着帕子看着向嘉树欲言又止,却是碍于向将军也没有说什么。
最后闹的再大也散了场,向将军气得出了府去,也不知去哪里发泄去了;向夫人想劝她,但是向嘉树看着自己的母亲,却是一副你不要多嘴的表情,最后向夫人噎了又噎,终是拂袖离开了。
看着杂乱无章的屋子,向嘉树皱紧了眉头,跨过地上的碎片,去了屋内。看着将军夫人个个离开了,她的侍女才敢进去。
进去时,向嘉树已经在研磨提笔待书了。
“小姐……”侍女射月看着屋内的情形,心都揪起来了,但看到向嘉树完好时才松了口气。向将军征战在外,一向杀伐果断,是以脾气也不好,向嘉树又是个脾性硬的,父女两总会因为或多或少的事情争执起来,谁都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