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中(1 / 2)

太子大婚中

“大人,您回来了?您去哪了?可急坏我们了。”周邻河一现身,就有人火眼金睛的发现了他,倏地冲了上来,拉着他急不可耐的往回走。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周邻河还以为是他们又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寻自己,先前自己去仓木格那一个月,都不见他们又起什么事端,他这不就是出去一个早上么。

“不是,王医士伙同大家伙正到处找您呢,您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还以为您回京城了呢。”

“呵。”周邻河轻笑,原来如此,自己就消失一会就这般着急了,怕是也就王英林闹起来的吧,自己能去哪里,京城是回不去的,不过也就出去走走想些事情罢了。

“大人!”见着周邻河好生生的回来,张庄瞬间扑了上去,似乎是久别重逢一般激动。而王英林那本是着急的面孔在看到人时瞬间收了回去,看到周邻河的目光向自己投来立马表现的漠不关心。

“您可是回来了,这饭还吃不吃了,不吃就出去干活了。”面对王英林阴阳怪气的语调,周邻河明白他这是关心自己,自己悄然出城的确是不该。

他这时候难得露出笑容,对着王英林、对着这群关心他的人,他就算心中再多不畅,都没有在他们面前露出一点心事。

“谢谢你们。”

王英林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见他温清隽的模样,什么都说不上来了,扭头就走。

那日,从经历周邻河消失到安然无恙回来,王英林的心情起起落落,多少是不知味。后来他夜里不敢睡着,就听着隔壁院子的动静,他想,要是周邻河再次玩消失,自己至少也是能知道的,多少也不会干着急。

只是,周邻河后来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好好的待着,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大家也都不免得松了口气,可是王英林知道,依着周邻河的倔性子,不是消失一个早上就能好全的。

自那以后,他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温和儒雅的模样,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变,可是王英林是看出来了,周邻河看着一切的时候,眼里的光都不再炽热,总是能一个人静静地待上许久,不知道是在怀念什么。

潼关贫瘠,什么都缺,连晚上用来照明的油与灯芯都不足,可是那夜,王英林却是点了他一直掖藏着的烛火,在昏黄的灯下,依着月光,摆上了他自来到潼关后的第一封信。

犹记得贵人说过,若是周邻河有什么不好了,就给他写信告知下,他定然会第一时间处理。这个处理方式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若是他看了信,也好,也能知道,那个人,为了他的事情,已经沉默了好久了。

只是提笔后,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他怕自己的多嘴会成为周邻河与郑栩之间的矛盾,也怕自己就算写了信,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个人依旧无法愈合心底的伤口,郑栩依旧准备着他的婚事,就好像从来没有收到这封信一样。

最后犹豫许久之后,油尽灯枯,一切回归黑暗,只余窗前的月光,照着他的书案,却是只能模糊看见淡白的纸张,哪里还能写点什么。

十二月的时候,那是个接近新年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能在这个时候成为过往。

而一夜之间,潼关也换上了新衣。

小宝望着满大街挂着的红红的圆灯笼,开心的蹦蹦跳跳,拍着手跑遍了一条街。

“好漂亮……”

众人也是一惊,一夜之间,潼关接到居然都挂满了大红的灯笼,而好多年潼关都没有这样鲜艳喜庆的颜色了。

那大红的灯笼,装扮的不只是潼关,也是每个人单调且苍白的心。

这是周邻河到来的第一年,就给潼关焕然一新,大家心中除了庆幸也是感激。

张庄是昨夜装扮的能手,这些灯笼一半都是他登梯子挂起来的,现在看着百姓们喜笑颜开的模样他心中也是很有成就感。

“这样的潼关就是我们存着且努力的意义。”

李工作为一个工匠,这些灯笼都是他和周邻河一起带着从周家出来的下人一起做的,不过几个晚上就做了上百盏灯笼。

累是累,但大家都乐在其中。

“大人做的灯?”张庄并不知道这些灯笼有周邻河的手笔,他只是昨夜被要求去挂灯笼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居然悄悄的准备了灯笼,原本以为都是其他人一起做的,哪里知道还是周邻河参与的。

“嗯,大人家中是有这个手艺的,他自小就学会了。”王英林自然能来,必然是把周邻河的事情打探的清清楚楚的,周家就是篾匠出身,不过是在周泽这里转了运。

阿芬弯着眉眼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玩得好不乐乎,一个劲的蹦起来想要抓到灯笼底下坠着的流苏,可奈何还小,身高不够,无论怎么跳都够不着。这就是孩子的天性,纯真且活泼。

不知何时,周邻河站在了她身边。

“大人,为何要在城中挂满灯笼?”潼关许久没有这般喜庆的模样了,是以她都觉得,这不是潼关能有的。

周邻河眼睛追随着小宝活跃的身影,就没有移开过,脸上始终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因为要过年了,过年自然红红火火的才好,才喜庆,潼关人少,地贫,但是也不能少了新年气氛。”

“新年来了,潼关以后也是全新的风貌。”

一年了,终究是把潼关改变了一点模样,但愿从今以后,潼关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好到,他就算不在这里也不会挂念。

他看到小宝为了够到灯笼好几次都差点摔跤,于是走下去,从后面抱起小宝,把他高高举起来,让他摸一摸灯笼。

小宝从来没有看见过灯笼,自他出生,潼关就是死气沉沉的模样,没有一点色彩;也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颜色,他是开心的,因为见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的东西。

“周大人哥哥,好高啊!”小宝摸到了灯笼,就呵呵的笑起来,在空中蹬着腿,却是不怕这个高度,纯属是乐呵的。孩子永远是最开心的人。

张庄寻了踪迹而来,看到已经牵手离开的母子,以及倚着墙壁望着街角含笑奕奕的周邻河。

“这些灯笼真好看,大人都是您一手做出来的?为何不叫上我,我一同帮您做些,也好过您自己劳累这么久。”张庄一边走过去,一边小声抱怨。看见周邻河垂放在一侧的手,手掌心是刺眼的红痕,一道一道的,看上去很深。

“您的手都伤了。”张庄看着周邻河那本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此刻却是遍布伤痕,心中不是滋味,遥想几个月前,周邻河为了他,也是伤了胳膊,对于他这样矜贵的人来说,怎么就值得做到这个地步了。

周邻河擡起手,看了眼手上的伤势,只是轻笑。“无妨,都是小事。”

手上的伤势算什么,这点伤,比不上他心中裂开的深渊。

他为何会在潼关布置一城的红景,只有他自己明白吧。

看着这满城红灯笼,他心中滋生的情愫,才能得到纾解。

他与周邻河的故事其实就是从灯开始,他想,在他的吉时,而在千里之外的他,也可以为他祝福。

有人在城中放了串鞭炮,周邻河听了,却好像听到了京城内城中的欢庆之声,从何家到东宫,一路的炮竹声不停,声声震耳,夹杂着百姓的欢愉声,此时的京城,盛世一般的热闹。

身穿红色冕服的郑栩,那一刻他定是全天下最好看最俊俏的人。一国储君的婚庆,想必热闹非凡,全城百姓为之喝彩,东宫上上下下,俱是喜悦,那身穿嫁衣的太子妃,一定是个美人,知书达理,与他天作之合。

他是看不到了可是他却想得到,想得到,今日的京城,今日的东宫,今日的众人,都是开心的;今日的郑栩也是最耀眼夺目的。

正如他所想,今天的京城,热闹非凡,文武百官齐聚东宫,官员家眷济济一堂。

陛下坐在主位,看着这番场景,心中甚是满意,他如今年岁,期待的就只有儿女婚事,早日开枝散叶为郑家延续血脉了。

“玄生如今也是成婚了,宣敬,你呢?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上首做的就是陛下与贵妃以及郑炤三人,郑炤正是努力的填饱肚子,东宫的婚事,却也让他没个闲的。

这好好地又提到了郑炤,郑炤心里很是无奈,索性把筷子一放,眯起了眼睛看着陛下。

“父皇,儿臣不急。”

“你是不急,人家姑娘该是急了。”陛下没好气道,顺势给他使了使眼色。

“你看,元家的那姑娘如何?可是看了你好几眼了,若是你心中还拿不定主意就那姑娘也不错。”

一旁的贵妃听到陛下提及元家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陛下一个糊涂就乱点鸳鸯谱,把元家的指给郑炤,好在郑炤是真心也不喜欢元家的人。

如今郑栩大婚,除了太子妃之位,最受追捧的就是这温王妃了,郑栩是攀不上了是以郑炤也成了香饽饽,况且,郑炤人生的也不差,在这京城男儿郎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于是,今日来赴宴的未婚小姐,对郑炤多少是有想法的。

郑炤跟吃了苍蝇一样,元家的姑娘,他可消受不起。

“父皇,儿臣有心仪的姑娘了,您不是都知道了么,您还是别给儿臣指婚了。”

陛下一乐,打量着满园子的人,试图从中寻到那个令郑炤满意的姑娘。

“哟,你小子惯来就不是个慢吞吞的性子,是哪家的姑娘?别还是小娃娃吧,怎么还不见你急的?”陛下的揶揄让郑炤急了。

“就、”郑炤欲脱口而出的话音一顿,他知道周红叶不喜他,若是此刻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坦言自己的心意,周红叶知道了怕是更不喜他。可是,他知道这是唯一一个能让周红叶点头的机会。于是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求得父皇的指婚,那周红叶就算是不喜又如何,还不是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以后自己必是对她千般好,时间一长也不会融化不掉她的那颗冰冷的心。

心下几番思索,郑炤终是开了口。

“父皇,儿臣心仪之人乃是周家的姑娘,周红叶。”他从座位上离开,跪在了陛

郑炤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而不远处的席位上的周红叶却是冷了脸,她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说不逼她的人此刻却是在众人以及陛当着众人面唾弃郑炤的行径。

周泽却是沉吟不语,对于这桩婚事,他早些时候就知道的,若是能成,也未尝不可。只是周夫人见着女儿如此难堪的神色,心中有些着急,他先前也是有探过口风,周红叶的确是没有那个意思,如今郑炤这一出,怕是要让周红叶为难了。

陛下闻言,心下一计较,却是从众多席位中找到了周家的位置,笑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郑炤,揶揄道:“哦,你可是愿意坦白了,说吧,是想朕给你下旨赐婚吗?”

郑炤一听,也不管周红叶的意愿了,面不改色的就承认了。

“是,儿臣希望父皇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