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爸爸对不起你!”
顾爸嗓音低沉而沙哑,即便眼眶泛红,眉眼间多年身居高位沉淀的威严气场依旧不减分毫。
他身形笔直如松,缓步向前,伸出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却在即将触及林琳的瞬间,微微颤抖着悬在半空,
“能不能再给爸爸一次弥补的机会?”
话语中既有身为父亲的恳切,又暗含着作为领导者的坚定与执着。
林琳冷眼看着顾爸红着眼眶,不复往日沪市市长的威严,满心只剩失态后的恳切。
过往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交替闪现,一边是顾爸偶尔给予的偏爱与照顾,握着她的手温声细语;
另一边却是在林家二十年暗无天日的时光,蜷缩在阴冷阁楼里,忍受养父母的责骂与漠视。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交织,却始终无法在她心底掀起一丝父女间的波澜。
当顾爸迈着步子靠近,身上熟悉的烟草味传来,她下意识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雕花桌角,疼得她眉峰轻蹙,语气满是嘲讽,
“现在说弥补,不觉得太晚了吗?”
林琳眼神如淬了冰的利刃,直刺向顾爸,话语里满是压抑多年的怨愤,
“小时候被养母关在小黑屋三天三夜,饿得两眼发黑时,你在哪里?”
林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她声音发颤,字字如冰锥般刺向顾爸,
“初中被养父毒打,浑身是伤躲在街角,你就因为林昆的威胁,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顾家不被牵扯,选择对我的苦难视而不见!”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滚烫的泪水汹涌而下,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泪痕,精致的小脸晕染得狼狈不堪。
堂屋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顾爸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琳突然发出一阵悲怆的大笑,笑声里满是绝望与嘲讽:
“整整二十多年,你明知我在林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却任由养母给我灌输扭曲的价值观,把我变成人人厌弃的存在!
现在轻飘飘一句弥补,就能抹去我这些年受过的所有伤痛?就能还我本该幸福的人生?”
她怒目圆睁,猛地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巨响,玻璃杯四分五裂,尖锐的玻璃瓶片飞溅开来。
林琳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抵在自己脖颈处,眼中满是疯狂与决绝,声音却异常平静,
“顾市长,你可知道,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多少次在心里呼喊着顾叔叔,顾爸爸,您快来救我啊!”
林琳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小时候,我天天站在漏雨的屋檐下,望着顾家的方向,满心都是要是顾叔叔是我爸爸该多好,要是能像顾瑶那样被捧在手心该多幸福!”
她声音发颤,字字泣血,
“可你知道养母都教我什么吗?她逼着我讨好你和顾晨,甚至让我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顾晨!以你对林家父母的了解,当真对这些事毫不知情?”
她突然逼近一步,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