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秋剑指轻抚青霜剑刃,寒芒在剑脊流转如月下清泉:
"血无涯,本座倒是听闻...你曾窥得此人几分隐秘。
当日强留不成反遭重创,如今这般谄媚,不嫌晚么?
血无涯血袍骤然鼓荡,周身三尺内血雾凝成细密针芒:
"呵...魔君与老夫不过些许误会。
那日切磋,反倒让老夫悟出三式血煞真诀。
"枯瘦的手指抹过唇角残留的血痂,
"这份‘指点’之情...老夫铭记至今。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战场上异变再起。
"轰!
无面人的残躯又一次在血雾中重组,巨型魔龙毫不留情地一爪拍下,将它再次碾碎。而这一次,战场上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
"冷千秋猛地转身。
只见无相佛国阵营中,数十名僧人毫无征兆地倒下。他们的身体迅速干瘪,仿佛全身精血被瞬间抽干。更可怕的是,那些倒下的尸体上,竟浮现出与无面人如出一辙的血色纹路。
"原来如此...
"玄天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它在用这些人的生命补充自已!
远处那棵由血肉组成的血色菩提树,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原本挂满枝头的
"人果
"一个接一个地干瘪脱落,落地便化作飞灰。
当无面人第十七次复活时,整个战场已经倒下了上千无相佛国修士。这次它没有再冲向张觉,而是突然化作一道血虹,直奔血色菩提树而去。
"想跑?
"张觉挑了挑眉,却没有追击的意思。
魔龙在空中盘旋,只见无面人卷起枯萎的菩提树,瞬间远遁千里。那些残余的无相佛国修士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就这么...结束了?
"一位太虚门长老喃喃道。
他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随着无面人带着血菩提树逃离,战场上那几十万凡人军队突然齐刷刷地僵住,然后如同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他们的尸体迅速风化,转眼间就只剩下森森白骨。
"这些凡人...原来早就死了。
"白芷轻声道,素手不自觉地按住胸口。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死亡,这对她的冲击有点大。
周乾德面色凝重:
"他们不过是那棵邪树的养料...
血无涯突然狂笑起来:
"妙啊!无相佛国这次可算栽了大跟头!
"他转向张觉,血眸中闪烁着狂热,
"不知是该叫您魔君,还是...血祭大人?
"我不是他,他下线了!
"张觉头也不回地打断他,十八条魔龙重新分化,其中一条俯冲而下,稳稳停在白芷面前。
白芷看着眼前狰狞的龙头,却没有丝毫畏惧。她轻轻跃上龙首,衣袂在风中飘扬。
"走。
"张觉简短地说道,魔龙腾空而起。
三大仙门的修士们仰望着飞向城内的龙影,一时无言。冷千秋收剑入鞘,长叹一声: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
血无涯眯着眼睛,望着飞向城墙的身影,突然咧嘴一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
战场边缘,那枚被遗忘的青铜面具静静躺在焦土上,面具表面裂开一道细纹,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这场荒诞的血战。
而更远处,一道血色遁光正急速向西逃窜。遁光中,那棵枯萎的血色菩提树正在渐渐缩小。
最终化作一枚血色种子,被无面人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就在张觉等人要进入青蚨城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魔龙掠过长空,却在即将飞越城墙时停下。张觉立于龙首,龙身掀起的狂风卷起城砖缝隙里的尘土。
守城的士兵们被这股威压逼得纷纷低头——唯有一人几乎要把脖子折进胸口,恨不得化作墙砖缝隙里的一粒尘埃。
张觉看着他,笑了
"怎么?见了老朋友连头都不愿抬?
那人浑身一颤,终于慢慢直起身子。头盔下那张蜡黄的脸挤出个扭曲的笑容,嘴角抽动得像是被线牵动的木偶:
"张...张仙师...
" 那张布满麻子的脸扭曲着,挤出的笑容让脸都皱成了蚯蚓。
"哟——
"张觉拖长的尾音像刀锋刮过铁板,
"别来无恙啊
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