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丹？！

"赵寒尘的声音都在发抖。这种能助元婴修士突破小境界的灵丹，在拍卖会上往往能拍出天价。

张觉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海风掀起黑袍的一角。

"帮我打听一个叫历飞宇的消息，他现在在外海也算是个名人。

张觉的声音混在涛声里，显得格外缥缈，

"打听到了，这些都是你的。

赵寒尘的喉结上下滚动，双手不自觉地前伸，又在即将触及丹药时生生停住。他强压下贪念，恭敬道：

"前辈放心，晚辈在外海还有些人脉...

"一枚定金。

"张觉头也不回地弹指，其中一枚丹药缓缓落入赵寒尘掌心，

"余下的，等你的消息。

赵寒尘捧着丹药的手微微发颤。丹丸入手温润，表面云纹清晰可辨。他张了张嘴，却见窗前的身影已经抬起右手——这是个送客手势。

退出房门的刹那，赵寒尘最后瞥见的是张觉映在琉璃窗上的侧脸。海天之间的暮光为那张轮廓镀上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房门无声闭合后，张觉的指尖轻轻划过窗棂。

三十七枚破境丹正在储物袋中散发着微光，这些对寻常修士视若珍宝的丹药，于他不过是用来钓鱼的饵料。

窗外，玄水龟正劈开海浪。远处的海平线上，夕阳如血般晕染开来，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张觉的倒影在窗玻璃上渐渐清晰，黑袍下的身躯仿佛正在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想起周乾德说历飞宇在外海出现的话。

"跑得真远啊......

"张觉轻声自语。

就在这时，龟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整艘船开始缓缓下沉——玄水龟要潜入深海了。

张觉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海水如幕布般升起，却在触及龟壳上阵法时自动分开。转眼间，整艘船就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中，四周是深邃的蔚蓝。

五彩斑斓的鱼群从窗外游过，偶尔还能看到体型庞大的海兽在远处巡游。

张觉忽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已第一次见到海时的样子。那时候的他，还是个会为一只贝壳欣喜半天的少年......

摇摇头甩开这些无谓的回忆，先前通过玉简与裴玉玦的对话中，他那边准备还需要不少时间，希望这次外海之行能够有所收获吧。

龟背上的聚灵阵缓缓运转，将深海精纯的水灵气转化为适合修炼的无属性灵力。

窗外，一群银色的箭鱼整齐地游过，像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深海永远是这样，表面平静，暗流汹涌。

就像此刻的张觉。

......

当天晚上，赵寒尘就叩响了张觉的房门。

“前辈，船上一会有个小型交易会，有不少修士拿出珍藏的法宝灵材交换，您要不要去看看？”

张觉正倚在窗边，指尖把玩着一枚不知从哪弄来的深海珍珠，闻言抬了抬眼皮：“交易会？”

“对，就在龟腹的灵泉池旁。”赵寒尘搓了搓手，“听说还有几个外海的修士，交易会的最后，大家也会互换一些消息。”

张觉思索片刻，随手将珍珠抛给他：“带路。”

交易会现场，玄水龟腹部的灵泉池旁，数十名修士围坐成半圆，中央的石台上，一名灰袍修士正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一柄

"千年寒铁锻造

"的飞剑。

"此剑锋利无匹，可斩元婴修士护体灵光！起价五百中品灵石！

台下稀稀拉拉有人举牌，最终以八百灵石成交。

张觉坐在角落，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神色淡漠。

赵寒尘偷瞄着他的表情，心中暗叹——果然，这种级别的宝物，根本入不了这位前辈的眼。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无非是些丹药、符箓、功法残篇，张觉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直到——

"诸位道友，接下来这件东西，可有些特别。

"一名海外修士神秘兮兮地走上台，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简。

"此物玄妙，我等从未见过。

"他环视众人，故意压低声音，

"怀疑是某种秘境之图，或是上古失传的功法。

说着，他将玉简放在石台上，输入灵力。玉简表面顿时浮现出灵光，隐约有符文流转，却又看不真切。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这是何物？

"符文残缺，不像是功法啊……

"莫非是某种阵图？

张觉原本懒散的目光，在看清玉简的瞬间骤然凝固。

他的手指猛地顿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符文流转的方式，那灵光闪烁的节奏……

不可能！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在耳边轰鸣，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