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阴云密布,湿冷的秋风中夹杂着锈蚀铁器的腥气。
前线战事,也显得格外凝重。
巨野泽畔的芦苇荡里,惊起的雁群正掠过两支无声集结的大军。
这片方圆百里的沼泽湿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北上南下,皆须经此咽喉。
平静的水面下暗藏杀机,四周环绕的群山更如天然的屏障,将这片战场与外界隔绝。
诸藩联军虽号称八十万之众,但实际可战之兵大约五十余万,其余都是临时征调的壮丁和民夫。
可即便如此,这支大军的规模也足以令人震撼。
行军队伍前后绵延数十里,远远望去,旌旗如林,刀光似雪。
当前军先锋渡过巨野泽湖畔时,后军才刚拔营出发,联军行进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极具压迫。
“报——!!”
一名斥候纵马飞驰而来,马蹄踏碎泥沼边的芦苇,溅起浑浊的水花。
他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抱拳:
"禀将军,泽北五里处发现敌军大营!
先锋大将赵骁勒住战马,猩红披风在潮湿的晨风中猎猎作响。
他眯起眼睛眺望远方,只见薄雾笼罩的沼泽边缘,一座黑压压的营寨如同巨兽般盘踞在要道之上。
"可探得是何人领兵?
"赵骁沉声问道。
"回将军,营中竖起'白'字帅旗!统帅名为白起!”
“白起?”赵骁闻言大笑:
"看来朝廷真是无人可用了!竟派个无名之辈来送死!!
他一甩马鞭,战马嘶鸣一声后,转身带他离开了此地。
......
前军大帐内,十余名身披铠甲的联军将领齐聚。
鲁藩大将兼前军统帅周世勋展开军报,沉声道:
"诸位将军,最新军情。
"朝廷已任命白起为主帅,统率二十万精锐,与巨野泽的三万守军会师。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戳在代表敌军大营的位置:
"方才斥候来报,前方五万敌军已构筑营垒,摆出死守之势。
"五万?
"秦藩大将王魁不屑一笑,他身躯挺拔高大,浑身散发着一股羌胡特有的好勇斗狠的狠劲,
"我联军光是前军就有二十万之众,后续还有六十万大军正在开拔。”
“朝廷仅凭这点兵马就想阻我联军?”
“还有?”他环视众人,眼中尽是讥讽:“这白起是何人?本将征战多年!从未听过什么姓白的名将!”
前军先锋赵骁冷笑接话:
"想来也是一介鼠辈!以此人为帅,那昏君简直昏聩至极!
帐中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唯有周世勋眉头紧锁:
"诸位切勿轻敌!此人能在短短三日内筑起如此坚固的营垒,恐怕...
"周将军多虑了!
"王魁粗暴打断,
"八十二万对二十三万,优势在我!
说着,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轻蔑道:
"那白起不过跳梁小丑,也配让诸位如此谨慎?以本将看,不如即刻发兵,今日就踏平敌营!
闻言,帐中将领纷纷附和大笑道:“不错!我二十万前军若是被五万人吓的畏缩不前,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我大军压境!声势何其浩大!想必那白起,早就吓得尿了裤子了!”
“我联军有如此大的兵力优势!又何须如此谨慎,直接平推过去便是!!”
周世勋沉默注视着帐中喧闹的众将,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